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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你什麼也不會,徹頭徹尾的毫無價值,死了就死了,居然還有臉說天地不仁……你也沒以真知灼見回報天地啊!
面頰下流出溫熱的血,張德覺得自己心跳的聲音越來越大。
他想起來,手臂用力撐著地面,努力了幾次,卻都站不起來。
張德怕了。
死亡的恐懼席捲全身,他想喊,喊不出口,想說他錯了,再給他一次機會吧,卻絕望地發現四周一個人也沒有。
怎麼辦,就這麼死了,好丟人,好沒臉。
抱怨一生,一事無成,如何去見列祖列宗?
他掙扎,彷徨,睜大雙眼,眸子裡慢慢失去光。
仲夏夜,皇城內的喊殺聲,成為為他送葬的催命曲。
門外,北息回頭望去,對上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他遲疑兩步,好奇道:“……主子早就知道是他,為什麼留他活到今天?”
沈謙沒回頭,只清冷道:“因為李念信他。”
北息有些悵然,似懂非懂,收回目光。
打殺聲響起來時,皇城內院中,甘露殿前,有些一輩子沒上過戰場,沒見過血的臣子,當場嚇軟了腿。
高臺上,李念站在地圖前一言不發。
夏修竹見她一點想走的念頭都沒有,忍不住催促:“臣掩護您和聖上,你們先走。”
李念沒看他,依舊看著面前的地圖。
夏修竹著急:“***殿下,臣……”
“夏世子。”李念微笑側目,唇角勾起,這才看過去。
她從容淡定:“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我不走,聖上也不走。”
夏修竹下意識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他來回踱步,思量片刻,厲色駁回,“不行,臣必須把你們送出去。”
李念看他著急,笑起來:“你啊,急什麼。放心吧,你祖父三個月之前已經出兵南下。”
夏修竹不知此事,恍然收腳:“……我爺爺?”
“嗯。”李念指著地圖上下半段,“十日之前,最後一封軍情送過來的時候,已經拿下這裡,還餘下這五城。”
南方二十郡縣,被夏家軍攔腰劈成兩節。
上下分離,顯然是要逐個擊破。
夏修竹這才癔症過來,趕忙仰頭看圖。
“抱歉,這事情沒告訴你,如果讓你知道,你定然請戰,可現在這節骨眼上,獨獨你和沈謙兩人,都不能離京。”她直言,“你若離京,邵思昌一定會察覺。反倒是建安郡公,打著‘回老家致仕’的理由出發,更合情合理。”
夏修竹的手掃過地圖,他震驚的不是誰帶兵打仗,他震驚的是這大膽至極的攔腰截斷。
“這麼粗獷的打法,前所未見。”他震驚問,“是***殿下安排的?”
李念挑眉。
“……這是分合策略,‘我專為一,敵分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則我眾而敵寡’。”
夏修竹頗驚訝,盯著地圖,連連道“妙”。
李念沒說話,她突然哼笑一聲。
到底也沒告訴他,這句話是出自千年之後流傳於世的《夏氏兵法》中。
而寫書的人,正是眼前的夏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