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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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了一會,鄭皇后才鎮定下來。在這宮裡,她最不信陰司鬼魂之說。就算懷寧真的回來,她這副惶恐面目,恐怕也讓對方笑掉大牙。
“蔡氏?姐姐莫要演戲,”鄭皇后嫣然道,“當年一把火,把陛下和我都嚇著了,卻不知姐姐活著,為何溜出宮去,這不是存心欺瞞陛下?”
時至此刻,她也不忘指責自己“欺君”。
懷寧的頭低垂著,“民女確係青州人士,也是陛下所請神醫之女。不知皇后所言何意?”
鄭皇后便盯著她,恨不得從她臉上盯出兩個窟窿。但懷寧面上始終古井無波。
祁迦引冷眼掃過鄭皇后,像是厭了,“方才皇后已經失禮,現在又揣測過度,想掃孤的興致麼?”
他起身時,身影極高大。哪怕鄭皇后高髻上珠寶輝煌,也壓不過那氣場。鄭皇后畏懼,悶悶不樂,“若她真是薛姐姐,妾身不也是替陛下高興?”
祁迦引不語,沒有預設她的意思。
拂袖讓宦官李如海懷寧到配殿寫藥方。
怎麼聽鄭氏的口吻,若自己亮明身份,祁迦引會高興?懷寧有點想笑,她的命,在祁迦引眼裡,不過“以皇后規格下葬”的程度。
一場惺惺作態的政治作秀。
懷寧走得不算快。鄭皇后和祁迦引的口角之爭,居然愈演愈烈。聲音透過窗欞,她沒有辦法忽視。
吵的是最近鄭皇后舅舅武安侯捲進的一個案子。
說這武安侯信了邪道,尤其喜愛一個給他煉丹的道士馬畔,但最近有官員彈劾,馬畔原名趙修慶,曾在祁迦引登基頭兩個月率眾造反,如今馬畔下了大獄,又有官員告訴祁迦引,馬畔是冤枉的,趙修慶早就伏誅了。那彈劾武安侯的御史,居心叵測。
祁迦引遲遲不論罪,鄭皇后擔心禍及武安侯,急火攻心來吹他耳旁風。
“不論馬畔是否是趙修慶,舅舅也定不知情。他沒道理跟一個反賊勾連,陛下,難道你還不清楚我鄭氏的忠心嗎?”
祁迦引面無表情。鄭氏眼淚撲簌:“陛下好沒道理,當初那麼多人構陷陛下弒兄篡權,全賴我父親春秋筆法,幫陛下堵住悠悠口舌,兄長鐵血手腕,鎮壓惑眾之徒。如今我孃家出事,你就不管不問。別以為我不知道,都是韋氏那邊想害我舅舅,陛下被她迷了心竅……”
“住口!”祁迦引臉色一沉,甩袖回眸,“孤縱容你,是看在你父兄的面子上。別忘了,你父兄如今能坐到這個位置,又是誰的恩賜?”
……
懷寧似乎又聽到了鄭皇后倒地聲音,接著是淒厲的嚎啕。不意外是假的,她離開巍巍皇城時,鄭皇后一直很得意,說祁迦引很愛她,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懷寧忽然有些快意。笑了會,又止住了。
祁迦引給鄭氏尊榮,卻不顧她的眼淚。
他最愛的,原來是權勢嗎?在他眼裡,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不管她薛懷寧,還是鄭皇后的情感體面,都無足輕重。
懷寧愈發冷,無數次午夜夢迴,當她能觸碰到祁迦引的胸膛時,總會感到安心和幸福。她曾以為那顆藏在胸腔裡跳動的心滾燙炙熱。現在才更加地看清,祁迦引沒有心。
……
懷寧開了方子回到殿內,鄭皇后已經平靜下來,眼圈卻是紅的。祁迦引的目光落在懷寧身上,饒有興味。
懷寧以為,他還會再問她,能否解“千夜鴆”的毒,祁迦引卻沒有。他懶洋洋地。
“孤近來政務煩勞,病一時半刻也調養不好,神醫便暫時歇在青梧院,聽候差遣。皇后,此事由你安排。”
“陛下……”懷寧愕然。
鄭皇后也驚詫抬頭,但對祁迦引漆黑陰鬱的眸,沒了氣勢。剛才那場架吵得她筋疲力竭,身體還在發抖。
祁迦引忽又道,“神醫,還不謝恩?”笑容淺淡,彷彿取樂。
懷寧咳嗽了會,當下便想拒絕,但轉念又想,自己進宮就是為了見德嘉太后,目的沒達成,走了也麻煩。
“民女遵旨。”她沒什麼起伏地應了句。祁迦引反倒是好奇了,藏在袖口後的手指,沉默地摩挲著玉扳指。
跟著鄭皇后去青梧院,半道皇后突然停下:“我知道你是裝的。”
懷寧看去,才發現鄭皇后的眼珠子陰森森,想必剛才在祁迦引身上受了不少氣。
“但別以為陛下留你在青梧院,是為當年的事情愧疚了,想你了。他如今寵幸的可是韋貴人,你孃家無人,突然詐屍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