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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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在質疑民女的能力?”懷寧杏眼抬起,並不是那麼喜歡他的審視,“倘若質疑,何不像皇后說的那樣,請太常寺的醫官過來診治?”
昏暗的燭火下,她的眼眸像琥珀一樣剔透寡淡,如一隻遠離塵世的孤鸞。祁迦引感覺到了,這平靜表象下藏的銳利尖刺。
彷彿找回些曾經的趣味,祁迦引傾斜上身,冷檀氣息迫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孤不做這樣的無用功……只是好奇,神醫學醫多久了?”
“兩……”懷寧差點這麼說,很快,就意識到不對。祁迦引在詐她!
他還是那麼喜歡玩弄心術,尤其是對她產生懷疑後,處處給她挖陷阱。
她連忙平復呼吸,“民,民女學了很多年了。”
“很多年……是多少年呢?”
祁迦引又笑了,像是發現破綻一樣,也不要她回答,開始審視她的手掌。白玉做底,根骨修長,指腹泛著淡淡的紅色。實在是極其漂亮的,和他的粗糲形成鮮明對比。
曾幾何時,他也很喜歡在臥榻之側打量她身上的細節。那冰冷指骨觸碰到自己的感覺,讓懷寧心底一陣異樣。
“陛下,”懷寧吸了口氣,把手抽回,“陛下要看什麼?……民女應該給陛下埋線了。還請陛下寬衣。”
“什麼?”彷彿是以為自己聽錯了,祁迦引停下動作。
“請陛下寬衣,”懷寧說著,把指尖放在他寬闊的背脊上,指著他的心俞穴,又抬起他手臂,指著他手腕內的內關穴,“陛下傷了心脾,民女要在這兩處埋線,幫陛下祛毒。”
她的態度很淡,就像擺在她面前的祁迦引是一尊雕塑。祁迦引不知道想到什麼,烏珠幽沉,背對懷寧將外衫褪至腰部。
微弱的燭光下,寬闊的背脊肌肉賁張,懷寧倉促別過視線。
她以為自己不會的,這兩年跟師父看過很多病人,又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祁迦引。可耳根竟然為此微微發燙。
緩了會,她才道,“陛下,能稍微坐低一些嗎?”
“多低?”
“陛下平時伏案那麼高就行。”
祁迦引回頭,似笑非笑,“神醫對孤倒是熟悉。”笑得漫不經心的,卻在懷寧心底掀起濤浪。她好像又失言了,來到阿稚殿,面對他的審視,總是被他擾亂心神。
她有些凌亂地摸了一根針出來,“陛下……民女是依據陛下案几高度推測的。”
埋線遠比針灸疼,但可以隔七天埋一次,效果也好些。便是為了少和他接觸,懷寧選擇這麼做。但指尖觸到他背上那道貫穿至腰部的猙獰傷口,她又有些怔忡。
常年戎馬,確實在他身上留下很多痕跡。殺伐時落下的疤痕,還有被先帝訓、戒的鞭痕。
但這道傷,是他為了救她阿兄謙璋留下的。他曾經真的演得太像了,以至於懷寧也投入進去……大騙子啊。
懷寧眼眶發酸,下針的時候,指尖輕抖。
不是說好,全部放下了嗎?為什麼還要不斷地想起和他有關的點滴?因為他們曾經在一起整整六年,還是因為她愛了他整整六年,卻被他像垃圾一樣拋棄了,她心有不甘?
懷寧努力地壓抑著心情,眼底卻溢位了淚光。並不意外的,穿錯了第一針,血珠冒出來,只能胡亂地拿錦帕擦拭。
祁迦引“嘶”了聲,回頭嗤笑,“神醫當真不是想謀害孤?方才在孤面前誇海口,卻是半桶水功夫,就敢上陣殺敵。”
……
他曾經也對懷寧說過這句話。
和丹陽王為儲君之位爭得勢如水火時,禁軍封鎖了皇城內外,懷寧所在的府邸也被包圍。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聽流言都說,先帝有意保丹陽王而棄三公子。她太擔心他了,哪怕在養病,還是強撐起身,拔刀守在大門口,等了兩天兩夜。
等到他回來的時候,腳已經軟了,踉蹌到他面前就要摔倒。他卻那麼從容,抱起她往屋裡走。
“夫人,你的刀為夫還沒開過刃。”邊走,邊附耳對她低語,“半桶水功夫,就敢上陣殺敵?”
……
言猶在耳,心口的悸動好像也在。
他又故意的嗎?懷寧有些想笑。
難道他不知道,自己鬧這樣的笑話,是因為擔心他?他為什麼應對一切都遊刃有餘?是不是因為,他考慮過一切能夠贏得這場奪嫡之爭的辦法,只是根本沒有考慮過,被封鎖在府邸裡的自己,會不會被殺死?
懷寧終於又平靜下來,深深的跪拜下去,“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