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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了·空虛·鬼 (第2/3頁)

&esp;&esp;他看見他站在溪水旁，潺潺而流的水面之上，倒映著一個白衣身影。他抬頭，見到一個手執長鐧的俠士，微笑地看著這邊。

&esp;&esp;“去吧，我會等你回來的。”俠士笑著說。

&esp;&esp;這聲音童顏地熟悉，安齊知道這是誰，但那個名字卻只在他嘴邊徘徊，無論如何都吐不出。

&esp;&esp;他的意識像是被那溪水帶著遠去了，只能遙遙看著他們相擁，相吻。他嗅到了藥材的味道，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感受到喜悅和愛意充盈頭腦的溫暖。

&esp;&esp;他愛他，安齊知道。

&esp;&esp;“不錯，我愛他。”

&esp;&esp;安齊腦海中的那把聲音卻是冷冷的，帶著苦澀，像是由眼淚凝結而成的寒冰。

&esp;&esp;“我愛他，我相信他，用了我的一生作為籌碼。看看我最後得到了什麼？”

&esp;&esp;紅光像鮮血一樣，矇蔽了安齊眼前的所有景象。畫面飛速流轉著，安齊看著白衣男子走進了一座氣勢逼人的豪華大院，院中家丁僕從個個服飾華貴，他的一身素色格格不入。

&esp;&esp;廳堂之中，坐席之上，玄鐵蒙面的男人被眾人稱作“教主”，對白衣男子雖彬彬有禮卻難掩冷淡。雕欄玉砌之間，令人壓抑的薰香時刻燃著，煙霧氤氳，令他讀不清他人的神色，卻在這金磚玉瓦之中，心頭徒生恐懼。

&esp;&esp;“那是擾人神智的迷魂香，當時我便知道了。”安齊腦海中的那把聲音說著，話語中竟有幾分嗤笑，“唯一讓我心甘情願留在那個狼虎之地的原因，便是我已答應了他。”

&esp;&esp;“神醫先生，”教主負手行著，將他引至房前，“小兒的性命便指望你了。”

&esp;&esp;白衣男子站在房門前，回頭望去，只見院中花團錦簇，碧空如洗，卻有一陣涼風颳來，令他忍不住拉緊了衣裳。

&esp;&esp;“神醫放心吧，本教主今晨已去信尋大俠，大俠對一切早已知悉。”那教主的聲音如鐵塊碰撞，落入白衣男子耳中，莫名令他難受。

&esp;&esp;“我那時候，居然會相信那種話……相信什麼眾生平等，濟世為懷的鬼話。”風聲很大，安齊幾乎聽不清腦海中的那把聲音，卻眼睜睜看著白衣男子步入房中，走向男孩躺著的床鋪。

&esp;&esp;那把聲音不斷說著：“既然你滿口說著慈悲寬恕，不如你來瞧瞧，這一切，值當不值當？”

&esp;&esp;“這是……我早先便已略知一二，此毒入體甚深，貴公子又先天多有不足，”白衣男子滿面愁容，低垂頭顱，幾乎不敢看向來人，“我醫不了。我已試過，實在是……教主另請高明吧。”

&esp;&esp;他連收拾針灸銀針時，都細緻留神著收斂針尖，給男孩看診的動作又是那樣溫柔，接過小廝送上的茶水時也不忘點頭道謝。他是那樣溫和善良的人，安齊看得清清楚楚！

&esp;&esp;“你問我，為何會怨？”那聲音笑了起來。

&esp;&esp;教主步步逼近，腰上刻著“長生”二字的鐵牌與玉石相碰發出悶響，面罩之下的臉色比金屬還要冰冷，意圖明顯。白衣男子頻頻後退，滿面驚慌。

&esp;&esp;不！安齊聽見自己心中的吶喊，卻被腦中的聲音打斷：“你看好了，你可看好了，這就是我！”

&esp;&esp;“本教主觀神醫先生神色，卻覺得神醫有所保留呢。”教主一把扼住白衣男子的咽喉，輕輕一舉，便將身材瘦削的他舉到半空。白衣男子蹬著雙腳，兩眼圓瞪，雙拳徒勞地敲打著教主的手臂，卻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呼吸。

&esp;&esp;“呃——”躺在床上的安齊同時猛張大口，胸膛急促起伏著，不斷髮出如哮喘發作的吸氣聲。但房間中的氧氣似乎消失了，留給他的只有無邊無際的絕望，“不要……”他發出呼救的口型，聽見的卻是白衣男子的聲音。

&esp;&esp;“不要……”白衣男子雙眼泛紅，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求求，你……”

&esp;&esp;“除了你以外，天底下也不是沒有別的大夫了。”教主紋絲不動，“神醫先生猜猜，其他大夫給我兒子開出的方子裡，有什麼？”

&esp;&esp;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