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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緩步靠近,越往裡走,血腥味兒越濃,走到後殿中間,他再次停下,問道:“有人嗎?”
&esp;&esp;沒有迴音,他又試探著問了一句,好半晌,佛像後丟出一顆石子,石子在地上滾了一點點的距離便停了下來,丟這一顆石子似乎用盡了佛像後那個人的所有力氣。
&esp;&esp;穆清往佛像後走去,剛過去就被驚退好幾步。
&esp;&esp;佛像後有一個年輕的婦人躺在地上,婦人臉色灰白,身下是大片血漬,她懷中有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正發出微弱的哭聲。
&esp;&esp;“你、你怎麼樣了?”穆清蹲到那婦人身邊,此時再顧不上什麼男女大防。
&esp;&esp;那婦人緩慢的眨了眨眼,眼淚從她眼角滑落,眼中卻滿是慶幸,她費力的說話,聲音卻很小,她實在是太虛弱了:“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esp;&esp;“我該怎麼做?”穆清從未遇過這樣的情況,不禁有些無措。
&esp;&esp;那婦人費力的從身旁摸出一塊寫滿血字的帕子,上面寫了孩子還有什麼親人,寫了孩子的名字,待穆清看完後,那婦人又看向一旁的包袱,示意穆清開啟。
&esp;&esp;穆清把包裹開啟,頓時被裡面的銀票驚住,少說也有三千兩。
&esp;&esp;那婦人道:“我被仇家追殺至此,我是活不成了,還求公子代我養育我兒幾年,待此間風波過去,再將他送去給我弟弟。”
&esp;&esp;“我……這……”穆清有些為難,他也是自京中出逃,前途未卜,又哪裡有能力擔上這個孩子的命?
&esp;&esp;只是這裡除了這對母子,便再無別人,他若不管,那這孩子就只有死路一條。
&esp;&esp;那婦人見狀,立刻就要掙扎著起身,她已經脫力,可為了她的孩子,又好似有了無限的力量。
&esp;&esp;“夫人。”穆清忙扶住那婦人,不讓她動彈,只是碰到她後又匆匆把手背到身後。
&esp;&esp;那婦人最終沒有起身,她只支起來一點點,便又倒在地上,她赤紅著眼中全是哀求:“公子,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你……”
&esp;&esp;穆清不忍再看,他別開臉,輕點了下頭:“你別這樣,我應下了。”
&esp;&esp;“多謝……”婦人鬆了口氣,她微微側轉身,貪戀的看著懷裡的孩子,她多想能再陪他久一些呀。
&esp;&esp;穆清看著眼前的一幕,手不自覺摸到胸前的玉墜,他母親臨終前,是否也是這般眷戀?
&esp;&esp;嬰兒的哭聲漸漸弱下來,寺廟的後殿迴響著婦人哼唱童謠的聲音,外面的雨勢依舊滂沱,婦人哼唱的聲音卻越來越弱,直到徹底消失。
&esp;&esp;就在此時,外面一道驚雷炸響,婦人懷中的孩子再次嘶聲哭了起來。
&esp;&esp;穆清蹲下身,把手探在婦人鼻尖,她已經徹底沒了呼吸。
&esp;&esp;他抱過孩子,輕拍著他的後背哄著,在佛像旁坐了一夜,待第二天天微明的時候,下了一夜的雨終於停下了。
&esp;&esp;一旁的婦人身體已經有些僵硬,穆清把孩子放下,找了個尖銳的石塊,在後院的樹下挖了個淺坑,用草蓆裹著那婦人把她葬於此處,這才帶著孩子離開。
&esp;&esp;穆清就近找了個村子,向村民買了些羊奶喂孩子,又買了些吃食。
&esp;&esp;如今他不是孤身一人,還帶了個剛出生的嬰兒,他必須儘快安定下來,這麼小的孩子,根本經不起顛簸。
&esp;&esp;他向落腳的農家打聽這裡是何處,附近又有沒有哪裡要找先生的,雖說那婦人給他留了銀票,可那是養孩子用的,他需得有一份自己的差事養活自己。
&esp;&esp;只是打聽完之後,又犯起了難。
&esp;&esp;他本意是想找一個大些的村子,看村中有沒有族學可任教,可現下看來,若是想要找份先生的差事,至少也得找個鎮子。
&esp;&esp;看著懷中羸弱的孩子,穆清想了想,再走兩日,不管去到哪裡,就在那裡留下,待孩子再大些,便把他送去給他舅舅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