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暢吟看著慕容楠,未發一言,面上更無意外神色。
此時香蕊早已謹守下人的本分,退到了隨時可以找到她的角落。
慕容楠見到他很是激動,剛吐出一個“我”字,便又劇烈的咳嗽起來,但他依舊努力保持微笑,艱難的道:“我……我想……咳,咳咳,這裡……應該能見到你。”
暢吟從靈殿內走出來,目光深沉的看著慕容楠,這個小自己兩歲的弟弟早已一改兒時胖乎乎的模樣,身形瘦弱,面色發青,似乎已是久病纏身了。
“為何一直咳嗽?”暢吟問。
慕容楠一臉苦笑:“母親去世之後,我去胡十八那裡住了一段時日,那時開始身體就不大好了,”慕容楠看了看暢吟清瘦卻看似結實有力的臂膀,半開玩笑的道:“王兄的體魄倒是很健壯。”
暢吟垂下眼眸:“我已不姓慕容,別再叫我‘王兄’。”
慕容楠道:“無論你姓什麼,無論你在哪,你都是我的兄長,這個變不了。”
暢吟“嗯”了一聲,那聲音極小極輕,似羽毛一般飄在慕容楠的耳廓。
他不擅長過多的表露自己的感情,這已經是自己回應的極限。
十年,兄弟二人歷盡艱辛再次相見,話語萬千,卻都堵在胸口,不知先說什麼好,一時之間竟然陷入沉默。
慕容楠先問道:“兄長這十年都去哪了?過得可好?”
暢吟道:“離宮之後的第二天,我在雪地中昏倒,被一老者救下,帶到居靜山,在那裡生活至今。”
十年的艱難生活成了他口中的寥寥數語,暢吟將自己如何獨自冒雪走出都城,如何在雪地中昏倒,如何被老者救下,如何忍受居靜山的孤獨寂寞等一概隱去,只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得清楚。
慕容楠眼中帶著些心疼,他知道暢吟根本不會同他訴說這十年來的辛苦,正如自己不願提及自己這十年的苦痛一樣,於是另起話題問道:“兄長此次回都城,有什麼打算?”
“本來想趁著少年英雄會來祭拜母親,現在……”暢吟臉上浮現出一抹殺氣:“現在,還有另一件事等著我去做。”
那表情讓人無端生懼,慕容楠一時間愣住,沒有說話。
“我上一刻才聽姑姑說起慎夫人十年前去世的訊息,現在才來安慰你恐怕已經晚了,我實在沒想到,你後來的日子竟比我還辛苦。”
慕容楠錯開暢吟的目光,望著伏在高牆之上那株快要病死的藤蔓,緩緩道:
“母親走的前三年,我整日大哭,我以為我一直都會這樣痛苦。”
“只是歲月真的很可怕,它會消磨一切東西——痛苦、思念都是如此,”
“所以我現在想起母親,心中已經沒那麼難過了。”
暢吟盯著慕容楠,直截了當的說:“所以,你今天來見我,並不是因為思念。”
“兄長性情雖然變了,但是還是很聰明,沒錯,我來勸你不要去殺胡十八。”慕容楠笑笑。
“她確實與我們有不共戴天之仇。”
“但她在宮中盤桓十三年,根基深厚,父王對她百般疼愛呵護,言聽計從,再者想要給她送禮的官員能從她的寢殿能從寢殿門口排到重華門,勢力不容小覷。”
“除此之外,後宮之中,那些阻礙胡十八上位的妃嬪,早已在八年前或病或瘋或死,被她收拾得乾乾淨淨,那些害人的人證物證恐怕在我們還沒有長大時,便憑空消失了。”
“那些曾經對她頗有微詞的老臣後來大多因各種緣由被父王貶謫出京,我們現在殺她,無憑無據無人幫,還會讓父王恨極了我們。”
暢吟握緊手中的劍:“就算如此,我想她沒辦法阻擋一個刺客。”
慕容楠道:“如果可以殺她,我早就同她同歸於盡了,何必置兄長於險境?”
暢吟問:“那究竟是為何不能殺她?”
慕容楠似乎有些答非所問,道:“你應當在重華門見到恪之哥哥了吧,他其實是因為受了父王的責罰才去到那裡守城門的。”
“因為他身為御林右監卻曠職,在煙花街同那些煙花女醉了六日,連續六日未到朝中點卯,被御林中郎將也就是麟哥哥告到父王那去了,父王才因此責罰了他。”
暢吟低頭思索,嚴恪之、慕容麟此二人是暢吟幼時玩伴,慕容麟是自己的堂兄,從小便對王室無比忠心,是以公事公辦並不讓人覺得意外。
只是嚴恪之是正直憨厚,極其自律之人,父親是兩朝鎮國大將軍嚴詢,對他管教甚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