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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宮中傳來的鼓樂之聲,與十年前一樣悅耳動聽。
只是十年前的除夕之夜,寧安夫人剛去世一個月,暢吟與香蕊兩人就像今日這般,一主一僕靜靜守著寧安夫人的靈位。
不遠處的極樂殿中,爆竹聲聲,甚至隱約聽得見那處傳來的笑聲。
暢吟實在不懂為何父王屢次叫人來請,他心中還生著那個王的氣,氣他直至母親臨死都不來見她一面,氣他與胡十八在寢殿中與她那樣親近,氣他懷裡抱著胡十八,罵自己的那聲‘滾’,氣他前幾日因為那束踟躕花罰了自己半日的跪。
暢吟對那內侍道:“我闔家並未團圓,我為何還要赴團圓宴?”
可那內侍語氣中似傳達出大王的某種威脅:如果他不去,那便是朝鳴臺的先生沒教好他如何守孝道,知禮儀,當重罰……
那一夜,北風呼號,大雪過膝。
他穿著單薄的孝衣,不顧香蕊讓他換下衣履的勸阻,闖進極樂殿中。
極樂殿內,處處張燈結綵,好像母親的離世沒有給這座王宮增添一點悲傷色彩,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只是他們看到暢吟時,表情凝固下來。
這身行頭勢必會引發王的震怒。
年僅十歲的孩子站在極樂殿的中大聲指責:
“父王為了讓這位異域婕妤見識我們除夕如何守歲,把我強行叫來,也許你只記得要給你這位婕妤長見識,卻忘了我的母親才下葬不久,我還在為母親守孝!”
“都是風俗,為何不讓她見見我怎麼給母親守孝的!”
“滾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那是慕容殤第二次罵他。
暢吟不再是一月之前撞見他與胡十八歡好時那般呆滯,那時他僵硬的被侍人扛出了寢殿。
他大聲回應了一聲:“好!”
便跪在殿正中朝慕容殤行了套三拜九叩的大禮,喊道:“謝父王恩典!”
那丹陛之上慍怒的王,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後即刻明瞭他的想法,卻冷著臉不發一言,殿內的妃嬪、侍者都延頸而立,不敢出一點聲音。
暢吟踏著厚厚的積雪,大步走出宮去。
沿途的侍衛欲攔下他,只聽他大聲喝道:“陛下讓我‘滾出去’,你們何人敢阻攔!”
當那座硃紅色的宮殿慢慢變成了他身後的一個紅點,暢吟臉上流下兩行清淚,卻始終沒有回頭,只是撿起地上的一塊冰嚥了下去,將寒心的感覺記在心中,恨恨的道:
“此後,世上再無慕容熠。”
“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知道,我即便是滾出了王宮,也依然可以出類拔萃。”
*
暢吟神情凝重的盯著香蕊的臉,那臉上的道道溝壑將他從回憶中拉了回來,他想要問清楚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但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香蕊畢竟看著暢吟從小長到大,哪能不明白他心裡想的什麼,她嘆了口氣:“你想不到我會變成這樣吧,我也從來沒想過,自小姐走了,我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那女人的陰謀。”
暢吟心中一驚,卻不發問,只等她將牌位前快要燃盡的香換掉,讓她自己平復好情緒,娓娓道來。
香蕊告訴暢吟,他走之後,胡十八的內侍郭玉海仗勢欺人屢次調戲她,她死活不從,郭玉海便差人打斷了她的腿,讓她成了廢人。
寧安夫人的寢殿住進了一位新人曹婕妤,而那曹婕妤嫌棄香蕊是個殘廢,便將她送到了淨房受人差使,每日埋頭清洗恭桶。
一日,香蕊在角落做事,聽到了郭玉海在和一個丫鬟在說悄悄話。
郭玉海道:“主子交代你辦的事,你辦好了沒有”。
那丫鬟答:“三天前就辦好了。”
郭玉海冷笑道:“等著看吧!不出三個月,她必然會抑鬱寡歡,形容消瘦,不成人形,氣絕而亡!”
那丫鬟問:“比寧夫人還要快?”
香蕊說到此處停了下來,她看了看暢吟,只見暢吟此時臉上似是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那雙眼睛帶著凌厲的恨意。
她才發現原來暢吟腰間還彆著一把劍,他的手緊緊扣在劍柄上,似乎隨時都能拔劍殺人,香蕊不覺心驚。
暢吟咬著牙強忍胸中憤恨:“姑姑,繼續講。”
香蕊繼續說道:“我在角落仔細辨認那丫鬟的身影,那不正是新晉曹婕妤宮中的奴婢麼!果真三個月後,宮裡便傳出曹婕妤無疾而終的訊息。”
“後來我推測出那胡十八手上有一味毒藥,專用來對付那些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