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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安大道西側,自南向北數第十三條岔路有一巷子名曰“歡喜”,巷中有一酒樓,名曰“無夢”。
一樓是飲茶喝酒之處,二樓則是供客人安眠的客房。
傳說飲了此處的落月酒,便可以一夜好眠,無夢煩擾。
酒樓老闆巫雲山是個看上去很和氣的人,一雙鶴眼總是帶著笑意,哪怕別人打量他右側那隻空蕩蕩的衣袖,他也未有絲毫被冒犯的不滿神色,只是坐在櫃檯之後,向注視他的人高舉杯中酒,一飲而盡。
五月初四這日,時至正午,自寧安大道拐進來幾名騎馬的孟門弟子,幾人行至無夢樓門前便躍馬而下,等不及小二牽好他們的馬,便直接湧進了無夢樓。
為首的弟子進門便將一錠銀子拍在櫃檯之上:“讓這裡的客人都收拾收拾散了吧,我們將此處的一二樓都包下了,另外給我們拾掇一間上房,要快!我們師孃用的急!”
原來朗明月中了張醉煙一招,正心急按照張醉煙的囑咐,找客房讓人給自己按摩那幾處穴位。
等那幾人把話說完,櫃檯之後的人恰好斟滿一杯酒,頭也不抬,緩聲道:“實在抱歉,恕不能從命。”
酒店老闆雖然比這些弟子年長近三十歲,但未因這些人的失禮生氣,依舊客客氣氣的。
“喂!別不識好歹,我們是洛水孟門孟潭淵門下的!”其中一個弟子語氣狂傲。
趙如是在一樓廳堂角落處翻開《江湖英雄列傳》,找到孟潭淵的名字,不屑的道:“不過第七而已,比我爹名次還低。得意什麼!”
趙平沙在旁皺眉,悻悻不悅:“逆子,什麼叫比我還低?”
趙如是自知說錯了話,慌忙埋頭吞飯。
那老闆剛要將杯中酒飲下,聽到那弟子的話,便重重將酒杯放到桌面上,冷冷道:“實在是抱歉,無夢樓接待九州各處的朋友,卻偏偏不做一家的奴才!各位找錯地方了,不要在我這白費力氣。”
說罷,他舉杯將杯中酒喝下。
其中一名弟子見酒店老闆油鹽不進,臉色便陰沉下來,不與他多做爭辯,從腰間抽出寶劍,背身反手甩到酒樓門外,一樓的客人們皆一愣,不知弟子是何意圖。
只聽門外傳出“咔”的清脆響聲,應是竹竿斷裂之聲,寫著“落月酒”的酒旗應聲落下。
在那酒旗落地之前,飛出門外的寶劍又似一道光電沿原路退回他的手中。
那弟子露了一手後,得意的笑笑:“老頭,不過是兩層樓而已,我們又不短你銀錢,做生意的人,應該懂得識時務。”
廳堂之中用飯飲酒的客人或面露不滿神色,或向同行之人使眼色,卻無一人出手相助。
趙如是沉聲道:“父親,方才在路上你不讓我管那小兄弟的事,現在,這孟氏還在欺侮殘弱百姓,我們還坐視不理麼?”
趙平沙道:“若是這打鬧的是尋常地皮流氓也就罷了,可他們是孟門弟子,洛水孟氏根基深厚,世代與朝廷交好,你若是因此事與孟氏結下恩怨,先不說輸贏勝敗,趙家刀由此便會被孟氏處處為難,你初涉江湖,遇事不能簡單思量非黑即白的道理,還需考量這事情後邊的世故人情。”
趙如是心中不忿,還想與趙平沙爭辯些什麼,趙夫人怕自己的孩兒被丈夫責罰,忙在一旁勸道:“孩子,就聽你爹的吧。”
巫雲山見酒旗落地,和氣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慍怒,面上肌肉似是有些顫抖,他緩緩站起身,那群弟子見對方是個少了右臂的殘廢便更顯得意神色。
“獨臂老頭,你……”其中一弟子帶著挑釁剛說了半句。
“譁!”
巫雲山左手迅速拎起一個酒罈子,將一罈酒齊齊潑在幾人的臉上。
霎時,酒香四溢,清爽宜人的花果香氣混著香醇的酒香瀰漫在一樓各個角落,據說,這酒是這老闆用山裡的露水釀造。
釀好的酒自帶一股清爽氣息,再將每日晨間第一道陽光之下的踟躕花蕊採來,搗成汁液,混在酒中,於是便讓這酒有了花的氣息。
此酒釀造過程繁瑣,極為難求。
可那幾名弟子哪有心思品酒?只是用袖子擦了一把臉上的酒水迅速拔劍怒指巫雲山。
只聽酒樓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劍起!”
那幾個小子手中的劍竟如風中樹葉一般抖動起來,發出陣陣吟嘯。
不但那幾人手中之劍發生異動,廳堂之內其他客人的刀劍,似乎也在發生異響,在鞘中蓄勢欲出。
原本在桌旁穩坐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