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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漓未察覺,自己的指腹微微燙人。
男子沒有甩開他的手,而是蹙眉上下打量著少年。
男子此時才發現這少年的打扮怪異極了。
他身上未著外穿的長袍,只是一身白得發亮的裡衣和一雙滿是泥汙的鞋。
手中一把玉簫,身後的馬背上掛著一把劍,想來是剛經歷一場麻煩事才把自己搞得如此滑稽。
男子向少年走近一步:“管他人閒事之前,最好讓自己看上去別那麼可笑。”
遊漓眨了眨眼睛,面色慌亂分明。
怎麼剛才沒發現,自己比這男子矮了半頭?
遊漓鬆開了拉著對方的手。
一陣裹著熱氣的風從男子背後吹過,他身上那股子露水味道立刻牢牢將少年周身纏住。
遊漓舔了舔嘴唇:
“就算……我現在儀觀不佳,但起碼還有風度。”
“閣下倒是儀表堂堂,但卻對心上人那般絕情。”
“心上人?”
男子疑惑的盯著遊漓。
“難道不是麼?”
“她不是我的心上人。我們互不相識,從未謀面,不知對方姓名。”
男子解釋道,他覺得自己的今天說的話有點多了。
遲花聽了這話有些失望:“小哥哥,你也未免太過絕情了。”
她這句話讓遊漓會錯了意。
他冷笑著問:“既然不認識?那為何要用劍將她的手砍掉?”
男子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與面前的少年解釋清楚了,不免心中有些焦躁。
他神色嚴肅認真,身子卻無限逼近遊漓。
他身上散發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韻,好像無形中纏住了遊漓的脖頸,讓他有些透不過氣。
“遊小魚,注意你的氣勢,氣勢!”
遊漓這樣暗示自己。
他挺直身子,一雙靈動的眼睛坦坦蕩蕩的回視男子:
“即便你不喜歡她了,你也不必要非得用暴力解決問題。暴力是最差的選擇,像你這種人,”遊漓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接著道,“像你這種人,肯定不知道,被自己在意的人施暴,是一種多麼痛苦的感受。”
遊漓說到這裡,不自覺的想抬起手摸摸臉上的痛處。
那是被父親打過的地方,仍有些紅腫,可是手抬到半空便又放了下來。
半晌,男子沒有接話。
他眼眸低垂,盯著鼻尖,讓遊漓覺得他可能在反思自己的錯處。
“你……”遊漓還想說什麼。
男子回過神來,眼神重新變得分外凌厲,厲聲警告:“蠢貨!再纏著我,別怪我劍下無情。”
說罷抬腿便走。
遊漓反應極快,立馬再次抓住男子的手,十分氣惱的道:“你別走,你罵誰是蠢貨?”
男子回頭,狠狠盯著緊握自己手的少年,一陣清風吹過,少年亂髮拂面,那張十分氣惱的面孔此時顯得特別生動。
男子憤然道:“只有蠢貨在別人罵他時,還不知道自己被罵。”
他想甩掉少年的手,哪知這隻手竟比剛才那個女人還要難纏。
遊漓忍不住回罵:
“我說姑娘,你不必為這種負心漢難過,有一副好皮囊又怎麼樣,待人如此心狠手辣,粗暴無禮,誰能願意與他這種人白頭誰就是瞎了他的狗眼,倒了八輩子黴!”
(遊漓此時還不知道,那個瞎了狗眼,倒了八輩子黴的人就是他自己啊!)
男子怒視少年,強壓胸中怒火,用充滿警告的語氣一字字道:“放手。”
遊漓此刻覺得男子的樣子比晨間自己遇到的那隻老虎還要駭人。
但事已至此,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如何能向一個負心漢低頭?
於是他也回視男子:“我偏不放!除非你跟這姑娘道歉,再同我說聲對不住。”
遊漓扭過頭找方才在自己身後哭啼的姑娘,可哪裡還尋得到她的身影?
遲花聽到男子的警告後早就一溜煙逃之夭夭,回迷香閣去了,此時正在閣中遙望僵持的兩人。
即便如此,遊漓口氣仍倔強:“那姑娘走了,可你這負心漢還欠我一個道歉,若是不服,你我就比試一場。”
說罷,退後從馬上將自己那把踟躕劍取下,反手抽出寶劍,直指男子:“問劍,雲外山,瀟遊山莊,遊漓。”
男子的聲音低沉冷峻:“居靜山,暢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