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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殺機瀰漫,城內卻是一片春和景明。

城西一處湖心亭落了滿地的海棠花瓣,映著高瓴琉瓦、翹角滴翠的飛簷構造,自成一片風光。亭中兩人對弈,一黑一白,相對而坐。

“她為什麼回來?”說話這人一身白衣,姿容瀲灩,端方如玉,矜貴而冷淡,讓人提不起半點兒褻瀆心思。

正是遍尋不見的容峋。

對面那人一副書生打扮,細目長眉,面容清癯,約莫二十來歲的年紀。這書生搖了搖頭:“還不清楚。按著原計劃,這位魔教教主就算知道訊息也得是今天了。可如今她卻直接回到了鄣郡......即便飛鴿傳書也沒有這樣快的,除非......”

說到這裡,他話音頓了頓,抬眸瞧了男人一眼。

容峋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除非什麼?”

“她走到一半,臨時起意折了回來。”

容峋哦了聲,語氣聽不出好壞:“孤倒是突然想知道,她這個臨時起意......究竟是因為什麼。”

“如今的鄣郡,還有什麼比她復仇更重要的嗎?”

如今的容峋再不見謝稚面前的溫和無害,狹長的眼眸如潺潺春水流轉波光,可等到深入其中的時候,才發現那春水深處是一潭無底的深淵,幽暗冷峻。

對面書生知道自家主子想聽什麼,可是作為謀士,那個話......他不能說。

咔嚓一聲,容峋將手中黑子輕輕按下,回到正題上:“如此倒是不好將這樁事安在他們頭上了。”

“那武林盟那邊的計劃......”

“繼續吧。魔教的人沒有明面現身,不代表暗地裡沒有動作。”

書生點頭:“是。”

兩個人安靜對弈片刻,容峋再次出聲:“如今城外什麼情況了?”

書生沒有說話,因為他清楚這話也不是問他的。

一道黑衣人不知從哪裡落了下來,低聲道:“竇沛沒抓到人,讓人進了城。咱們的人不敢靠得太近,在淮南巷跟丟了。”

容峋沒有立刻說話,在棋盤上按下決定局勢的最後一子,才慢慢起身:“丟了就丟了吧。”

“咱們也要走了。”

“在這鄣郡停留的也夠久了。”

容峋走了兩步,又慢慢停下,似乎突然想起來隨口一問:“她中了竇沛的無影針?”

黑衣人不敢抬頭看容峋的面色,只是斟酌著語氣道:“是。即便她內力深厚,只怕......也活不過幾個時辰了。”

話音落下,空氣陡然凝固起來,變得狹隘逼仄。

黑衣人覷著眼朝書生看去。

書生隱晦的搖了搖頭,安靜的等著自家公子吩咐。

春風細細吹過,海棠花徐徐落了一地。容峋伸手拈住一朵,又慢慢鬆開,聲音如常:“也好。如此,武林大會的事也就徹底落在魔教頭上了。”

***

“嗯......”一聲悶哼之後,謝稚又順著床沿嘔出一口鮮血。

“主子,你怎麼樣?”晏白在女人身後連忙扶住她,神情緊張小心。

謝稚搖了搖頭,慢慢將整個身子靠在晏白懷裡,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道:“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怎麼不動手?”

晏白臉上的緊張頓時一僵,眸光同女人琉璃般的視線一碰,沙啞道:“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怎麼不是?”謝稚幾乎將所有的力氣都靠在了身後,別開目光,“我受了傷,中了毒,如今身邊又只有你一個。方才你若是動手,如今的我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晏白睫毛微微顫了下,如同清晨荷葉不堪露水的重負:“這點兒傷於尊主而言,並沒有什麼大礙。晏白若是此時動手,最後倒下的......只會是我自己。”

謝稚輕輕笑了一下:“晏白,真不想看到你動手的那天。”

晏白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女人已經再次說話了,“燒得那樣厲害,我沒瞧出來是不是花影和別巍。你瞧出來了嗎?”

晏白低低應了一聲:“屬下也沒瞧出來。”

謝稚:“是與不是,總得再去一趟。”

晏白抿著唇,眸中有期望也有緊張:“今天已經十三了,馬上就到十五月圓之夜了。尊主如今受了傷,不如等過了十五再去。”

謝稚眸光幽幽的望著前方,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容峋消失了?”

晏白眼中滑過一絲妒色,扶著女人胳膊的手指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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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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