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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覺得,讓裴敬禹趁學堂每五日休息的那一日站著幹看,貌似都比她口乾舌燥地高效。
蘇嶼以為借琴會吃閉門羹,畢竟這麼貴的琴拿來練手誰人都不捨得吧,反正她不捨得……但還真讓劉知遠給借來了。
擱以前看見此等好琴,蘇嶼定會彈一曲盡興,才不辜負,天桐地梓,而那琴絃都由上好的蠶絲做成,但現在她只遠觀了,絕不敢褻玩的,碰壞了她賠不起。
這種對錢殫精竭慮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劉婉微撥弄一下琴絃,聲音激揚清越,只怕這小縣城再也找不出這樣的好琴來。
索性劉婉微倒真認真了幾分,讓蘇嶼覺得這琴師的工作還有盼頭,便把昔年自己師父如何教授自己的技藝全都傾囊相授,至於劉婉微學成什麼樣,那全靠她自己去領悟了。
晚間吃飯的時候,飯桌前只有桑寧羅氏和她,齊珩自己在書房自己吃飯,蘇嶼覺得難以理解,都達到廢寢忘食的地步了?
他好奇怪啊,最近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倒是羅氏不足為怪,言他以前也經常這樣。
原是這樣,可還是奇怪。
蘇嶼在桌前在分析著一月的流水日記賬,第一檔夏衣利率低,第三檔購入者少,其實賺錢還就在中間檔夏衣走量。
閉上眼卻是無法入睡,蘇嶼嘆口氣,起夜在院中散心,她看著漫天的星星閃爍,月亮高高掛著,只有一個,那夜空正對應了他們所有的人間芸芸眾生,像她這種人註定難以成為那獨一無二的存在。
她覺得自己的本事好像也就這麼大,想法和現實總是有那麼多不可控因素,不可能一口吃個胖子,顯然高估了自己能力,只能一步一個腳印向前邁。
她回頭卻見立於齊珩書房門前不遠,那模樣像剛出來,卻又像在原地站了很久,她知他有冷水洗臉消除睏意的習慣,每次齊珩出來打水洗臉時,她就知道自己該睡了。
可此刻二人四目相對,齊珩卻是轉身欲回房。
“給我站住。”他的躲閃讓蘇嶼非常惱火,因而聲音也不由大了幾分,且霸道地很,意識到失言蘇嶼忙捂了嘴。
都怪這幾日做老師的緣故,訓起人來多看多想多練,站住住嘴停手。
齊珩是站住了,正屋裡羅氏也醒了,疑惑問:“嶼姐兒,出什麼事了?”
蘇嶼只能訕訕道,“無事嬸孃,我不小心被青石子拌了一下。”
“噢,早點睡啊嶼姐兒。”羅氏回。
“哎嬸孃。”蘇嶼應著。
她眯著眼走到齊珩面前,雙手交叉抱胸,很是市儈霸道,眉毛一挑,聲音雖小但氣勢頗足,因為她佔理,“轉過來。”
聽她像訓狗一樣的語氣,齊珩感覺很好笑,遂低頭輕笑,偏他乖乖聽話轉過來了,突然意識自己身份好像不怎麼對勁兒,於是不笑了。
“為什麼躲我?”蘇嶼質問。
齊珩顯然沒料到她會堵他在這兒,直接當面問,一點兒準備都沒有,腦子不知道回答什麼,嘴卻下意識反駁,“沒有。”
蘇嶼聞言蹙眉,顯然不信,“我得罪你了?”
“怎麼會?”在蘇嶼直盯的目光中,齊珩感覺自己呼吸都不暢了,簡直不敢看她的眼睛。
從他意識到喜歡她的那一刻,再有她在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像一隻被黏住了腳的蜘蛛,很難再去自如的做事情。
遂不自覺地就躲著她避著她,卻又渴望見到她,只能一遍遍的強迫自己去學習忘我。
他的眼神躲閃讓蘇嶼更加惱火,也有些不被接受的委屈,“齊珩,我叫了你這麼多天阿兄,我以為我們即使做不了親人,也應該處成了朋友。”
齊珩覺得自己張口困難,要如何告訴她?不把她嚇壞才怪。
“蘇嶼。”齊珩深呼一口氣,自嘲一笑,盯著蘇嶼的眼睛看了半晌。
月光下,他眸色裡反射了光亮,深邃的眸子裡諱莫如深。
“渴望出類拔萃心卻飄忽不定,空懷壯志卻又沉溺於眼前安逸。”他就像砧板上方垂死掙扎的魚,明晃晃的刀刃晃的眼睛生疼,“我可能隨了我父親,空有個做官的夢,其實根本不是那塊料。”
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齊珩,讓蘇嶼心裡咯噔一下,他眸中的落寞和頹廢讓她同感難受,卻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想到什麼說什麼,“是不是秋闈在即,你壓力太大,齊珩,別給自己太大壓力,科考從不是一局定勝負的。”
“嗯知道。”齊珩垂眸應到,下一秒又輕笑抬眼,藏匿了眼裡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