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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兄,聽聞你家裁縫鋪亦做男衣,我所帶夏裳不多,欲前往購入幾件,同窗多時,未曾捧場,實在失禮。”裴敬禹臉不紅心不跳,客套地朝齊珩拱手道。
此話雖斟酌有理,可明眼人一瞧,即知目的。
裴敬禹是什麼人,還需要自定衣衫?怕是內衣中衣外衣都早已專門定製好。此刻令裴敬禹折節下交的原因,不會是他齊珩,既已同窗多時,為何這時才覺失禮?
只能是蘇嶼。
“多謝裴兄好意。”齊珩回道。
他面上毫無波瀾,卻覺血液洶湧肆虐在他身體裡逃竄,熱時像火焰燎燒心臟,下一秒卻又似被突然冷冰砸面。
齊珩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著蘇嶼身邊的人,尤其是在確認了自己心意後,看什麼都像開了天眼,也突然感覺自己好生低微,低到塵埃裡。
在那之前,他從未覺得劉知遠有萬貫家財多讓人豔羨,裴敬禹有權有勢多讓人敬慕,更是對聞琅與她的心心相印嗤之以鼻。
而事實即是,只有他齊珩故作清高,然而家徒四壁,一貧如洗。
甚至確認了喜歡的第一感覺,是他不配。
他比其他人唯多的一點是,因為父輩的交好才致與蘇嶼幼時定下婚約,而本欲履行的婚約卻被他親口所拒。
齊珩看著遠去的三人背影,自嘲哂笑,從未想到的打臉來的如此之快。
是他活該,以己度人,既知如此,那就別委屈,甚至更應該做好低位出局的準備。
蘇嶼總覺得齊珩最近幾天好像在躲著她,甚至閃躲和她對視。這種感覺很矛盾,她說不上來,只是覺得很奇怪。
他們雖依舊各行其是,但她就是有這種感覺,她最近惹到他了嗎?也不像。
倘若惹到他,以他的性格,不應該是吹毛求疵嗎。
可這在家裡人看來卻很正常,仿若齊珩一開始就是這樣的,冷麵冷性,成熟內斂,沉默寡言。
可……
“想是夏至到,眼看秋闈在即,時間緊迫,珩哥兒比以前更認真了吧。”
孫媽媽聽了蘇嶼的話,只是這樣說著,她蹙眉回想,也沒想起個所以然來,齊珩一向如此,她遂覺得可能是嶼姐兒想多了。
距開張已過去一月有餘,蘇嶼把裁縫鋪的賬本帶回齊家覆盤。
四月的盈利加上五月的這十餘天這一月內,共贏利五十兩,而除去工人工錢,只剩三十兩左右。
保持這樣的勢頭,還得將近十個月才能堪堪回本兒。況且現在夏衣布料輕薄,裁剪簡單,出成衣也快,而到了入秋入冬,做一件衣服的空抵得上做三件夏衣,不過冬衣雖然難做,但還是餘利多些。
蘇嶼突然就對市井小鎮上的小人物的生活感到非常心酸,不僅一年到頭掙不了幾個錢,起早貪黑辛苦度日,就比如和她一樣。
累死累活,費時間費精力,連做夢都在想著畫新樣式,一個人當成好幾個人用,結果收益也就那樣。
當你的付出與回報不成正比時,就會開始想自己一開始走的路到底對不對,蘇嶼就是這樣,這讓她苦惱了兩天了。
這一月的贏利和劉家五姑娘一月學琴的價格一樣,當真好得很呢,也不知道這五姑娘幾個月能學會,到時候外快不見,可不就少了一份來錢的路子?只會比現在更慘。
“我們去找裴公子,借他的月露知音來彈吧,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嘶,對了!”劉婉微剛彈兩下,就停了,摸著琴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定是我這個琴不好用。”?
這劉家五姑娘又開始作妖了。
“肩膀,放鬆,向下沉勁。”蘇嶼不善的眼神瞥過去,直接忽視她的話,“肘尖,趨於地面……”
“嶼姐姐……”
那甜膩膩的聲音一出,眼見著劉婉微又要用她的撒嬌大法了,蘇嶼直接閉了閉眼復睜開,語氣都懶散幾分,擺擺手道,“去吧去吧,快快快,去借去借,借來了就給我好好彈。”
她被那句“找裴公子借琴”荼毒了一天,最好彈壞它,讓裴敬禹罵你兩句罵醒你。
劉婉微興高采烈地派婢女去告訴劉知遠讓他幫忙去借了,於是兩人大眼瞪小眼地等著信兒來。
“你先練著。”蘇嶼收回視線催促著。
劉婉微不情願,但還是乖乖地做了,結果心不在焉中,右手錯弦,左手泛、按、走的音準與音色全部錯誤。
蘇嶼一個頭兩個大,有點不想教了,關鍵劉婉微她也根本不想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