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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寶推開窗格,稍帶涼意的風從廊下捲來,風中似有花香。
她閉上雙眼,用力嗅了嗅,不是很確定。
屋子裡藥氣太濃,而她病了一整個冬天,鼻子都被那些又苦又澀的湯藥弄壞了。
阿寶支起身子,半個人探出窗去,竭力偏頭去看,依稀看見庭院裡那株梨樹似乎是開花了,粉白的花朵綻滿枝椏,還有零星花瓣飄散在風裡。
原來已是春天了。
阿寶正想再探出去點,忽然有人朝後拽她胳膊,“啪”地一聲,窗扉被掩上。
吳氏滿臉不贊同地看著她,皺眉衝她比劃。
「不能吹風,會受涼。」
阿寶辯解:“我才剛開啟,半盞茶的時分都不到。”
吳氏沒有動作,繼續盯著她。
阿寶又央求道:“再讓我看看罷,外面的花都開了。”
吳氏還是不動。
她是個啞巴,但應該不是聾子,只是有些耳背,阿寶有時跟她說話,她是能聽見的,偶爾還會做出應答。只有當阿寶提出某些不合理的要求時,她才聽不見,因此阿寶總覺得她是故意在裝聾作啞。
這實在是折磨人,阿寶最愛熱鬧,嘴總是閒不下來,一刻不停地就想找人說話。
吳氏既聾且啞,一開始的時候,實在是憋壞了她,到現在,竟然也習慣了,連帶著她都懶怠說話了。
這一定是趙從在故意懲罰她。
這個人向來幼稚得很,吵架吵不過她的時候,總是命令宮人們不許理她,派個啞巴來服侍她,真是再適合不過的了。
阿寶看著吳氏皺紋叢生的臉,嘆了口氣:“別這麼嚴……嚴肅,咳……咳咳……”
話未說完,她便劇烈地咳嗽起來。
吳氏急忙給她撫背順氣,又抱來幾床錦被,將她一層一層地裹起來。
阿寶咳嗽半晌方才平息,蒼白的臉也漫上一絲血色,搭著吳氏的手臂喘息道::“別……別裹了,再裹就成粽子了。”
「我去煎藥。」吳氏比劃。
“能不喝麼?”阿寶苦著臉。
她平生嗜甜畏苦,最怕吃藥,真不知道天底下的大夫為何總要將藥製得那般苦,若有糖丸做成的藥,她拿來當飯吃都行。
回答她的是吳氏匆匆離去的背影。
她走後不久,阿寶便從重重錦被裡掙脫,再次開啟窗子。
她隨手拔下一根玉簪,敲著窗沿,緩緩唱道:“紗窗日落漸黃昏,金屋無人見淚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滿地不開門。”
病了許久,她的嗓音已變得喑啞難聽,還記得昔年在鳴翠坊時,她一曲《六州歌頭》名動整個揚州,就連著名的大詞人柳荃也為她填過詞呢,贊她“歌喉婉轉,當世第一”。
阿寶咳嗽幾下,又唱起了“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薰籠坐到明。”
她唱了一首又一首,正唱到“何必珍珠慰寂寥”這一句的時候,遠遠地望見了宮牆外經過的硃紅儀仗。
冷宮深遠偏僻,不會有貴人經過,除非是有人特意登門拜訪。
不過多時,阿寶等來了她的客人。
她斜倚在榻上,並不起身相迎,只懶懶笑道:“薛美人,稀客呀,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放肆!竟敢對貴妃娘娘無禮!”一個圓臉侍女怒斥道。
“貴妃?”
阿寶挑眉冷笑:“喲,看來又升上去了啊,這次可坐穩了,千萬別再掉下來了,你看人一旦虎落平陽,就什麼阿貓阿狗都敢騎到頭上來了。”
“……”
被她譏刺為“阿貓阿狗”的侍女面色漲得緋紅,正要再斥,卻被薛蘅揮手製止:“無妨,你下去罷。”
侍女接過她手裡的披風,一臉忿忿不平地出去了。
薛蘅自己找了個圈椅坐,盯著阿寶端詳片刻,忽道:“你憔悴了許多。”
“是麼,”阿寶淡淡道,“心裡很開心罷?”
薛蘅搖頭:“並不。”
“別這樣,做人坦誠點,你笑出來我也不會怪你的。”阿寶認真地說。
“……”
薛蘅轉頭打量室中陳設,轉而問道:“在此處的日子,過得如何?”
“還行,”阿寶說,“就是有些無聊,伺候我的人是個啞巴,找不到人說話,不如妹妹你來陪我?你知道的,我是個閒不住的性子。”
薛蘅聽到這裡,終於抿唇笑了:“你還記恨著我?”
阿寶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