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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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卻是張居正到家了,敬修、嗣修、懋修、簡修本來在玩得開心,一聽這聲斷喝,猶如老鼠見了貓似的都噤了聲,特別是簡修,小小人兒頓時噤若寒蟬,一條腿將待伸出,本打算去接大哥的毽子,聽了父親的聲音,立馬就收了回來,呆呆地站在原地,任憑那囂張的雞毛墜到地上,還挑釁地衝他抖了抖。
只見張居正一臉肅容地走進來,一廳的人都垂手而立,待張居正走進,眾人請安,王氏見兒子們嚇得這樣,緩緩從榻上起身,招手讓丫鬟將準備好的臉盆端來,從炕邊爐子上提起燒著的一壺水,注了些在盆中,伸手試了試溫度,親自從盆中絞了一塊巾帕出來,擰乾了水,冒著熱氣遞給了丈夫。
張居正順手拿過巾帕擦了擦臉。
王氏忙又親自將張居正的外罩大氅脫下遞給旁邊的丫鬟,吩咐道:“紫蘇,快去服侍老爺更衣去。”
張居正見兒子們如此嬉遊,本想著發作一二,但見夫人有意袒護,就不好說什麼了,只能無奈地搖搖頭,跟著丫鬟去寢室卸下官服,換上一件直領竹紋對襟草綠綢氅衣,隨他一起進來的王氏又命丫鬟上茶湯。丫鬟先上了一盅溫水,拿了大漱盂,張居正漱了口,接過王氏遞上的茶碗,喝了半盞茶後,王氏才道:
“你一到家,就挑剔孩子,弄得兒子們見了你,倒像是老鼠見了貓,就算是有十二分的敬愛之情,見了你都變成了懼怕,這又是何必呢!”
“父母愛子,則教之以義方,弗納於邪。夫人你這不是愛子,而是溺子,庸愛出逆子,夫人切記。”
王氏知道自己說不過居正,待要分辨兩句,自己恭順慣了的,況且這幾年丈夫仕途順意,也算得上是夫榮妻貴,恩賚無算,又不好與當家人角口,只能轉移話題道:“倒是有件事兒,我這裡拿不準主意,倒是來請教夫君?”
說著王氏示意紫蘇將東西拿上來,紫蘇捧出一個雕漆托盤,上面是一份拜帖並一封信箋。
“這是什麼?”張居正邊說著邊拿起拜帖開啟,上書‘璠敬拜’,卻原來是上師徐階的兒子徐璠的拜帖。他微微皺起眉頭,又拿起那厚厚地信封,發現已經拆封了,知道這是已經查驗過了。只是一看裡頭厚厚地一摞桑皮紙,頓時惱了,瞬間就將信箋和帖子一起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氣得從椅子上站立起來,手似乎微微顫抖著,然而不過片刻就恢復了沉肅的面容。王氏知道這才是氣得狠了,結縭十年餘,她很是瞭解自己的夫君,越是氣得狠了,越是如爆發前的火山一樣層層壓制,就像現在這樣,臉上都是山雨欲來的陰沉。
王氏心裡也有些懼怕,她知道夫君是個講道理的人,也還是懼怕。居正常年位高權重,如一柄殺伐決斷的刀,哪怕是鋒利都是不動聲色的,氣勢是有些迫人。
王氏不由得小心翼翼道:“這信是前院遊管事送過來的,我一見就嚇了一大跳,三萬兩銀票,我這也不敢收,但是一看是恩相的帖子,這也不敢退,怕是中間有什麼妨礙,或者哪裡走漏了風聲,特意等著相公回來處置。”
張居正聽了這話,臉色稍稍迴轉過來,道:“你做得很好,這個還必須要儘快處理,去叫遊七來,將這信封退回去,告訴徐璠‘好自為之’。你在家裡務必要嚴謹門戶,現在是多事之秋,只有籬笆扎密了,才能遮風擋雨。”
“我曉得厲害,那這份帖子和這麼多的銀票,恩相到底是什麼意思?”
張居正惱怒道:“這哪裡是上師的意思,這必然是徐璠自己的主意,前一陣子剛出了孫克弘案,還不希圖安分,還要跳!真當玄翁是好雅量之人麼?!”
“那夫君何不給恩相去信,向恩相說明一下京城的形勢,現在京都的空氣實在是緊張,這木炭硫磺靠火絨,不炸也得冒出煙來。在首輔強壓下,夫君還要苦心調護,想來徐相也會體諒夫君的。”
張居正搖頭道:“沒用。今年上師生辰,我沒有去給他拜壽,但是去通道‘不敢走介,畏行多露。’其實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鄙懷種種,亦噤不敢言,臨楮惆悵而已。’上師現在年事已高,兒子多張狂,他已經漸漸管教不了了。哎!教子真是一大難吶!嚴氏父子,前車之鑑,何不蹈後世之轍呼?!”
王氏知道丈夫說得句句有理,那嚴氏父子就是嘉靖年間的奸臣首輔嚴嵩和他的兒子小閣老嚴世蕃,特別是這個衙內二代嚴世蕃,倚靠著父親的勢利,草菅人命、詐害良人,受投獻,窩贓私,無所不為,以至於百姓不敢伸冤、官司不敢盤問,後被世宗斬殺,其父八十多歲存活於墓地,偷祭奠之物為生,貧病而死。
王氏見居正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