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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奏陛下,老臣以為,兩組詩上,王摩詰技藝為高,言辭懇切,詩更好——”
“但陳小友——境界更高,眼界更闊!”張九齡看著陳成,滿眼都是對“可造之才”的喜愛:“而且,年紀輕輕,已經探得文學大道的門徑!得到則天皇后朝陳拾遺九成風骨!”
“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所以,依老臣愚見,這場比試,應當是陳小友勝了!”
雖然前面張老頭鋪墊了那麼一大堆,可當他宣佈是陳成是最終贏家時,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竟然,勝了王維?
就憑藉一首既不華麗,也不能感人肺腑的八句詩?
張九齡得出結論非常果斷,顯示出他文壇宗主說一不二的權威性——在場又有誰敢反駁呢?
即便是李隆基有不同意見,他也不會拆張九齡的臺的。
王維輕輕搖頭,然後又釋然一笑,衝陳成叉手:“是王某輸了,心服口服!”
陳成稀裡糊塗又格外惶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勝在哪裡,連忙躬身行了更深的一禮:“王師言重了!今晚實屬僥倖,學生想向王師請教的學問還有很多,希望王師能不吝賜教!”
王維爽朗一笑:“但有所知,豈有藏私之利耶?”並沒有要拒絕“腆著臉”想他學生的陳成的意思。
……
回過頭來看,同樣是“幹祿”詩,王維列舉了古往今年一批又一批的名人高士,表示自己就像他們一樣,充滿了正氣與渴望建功立業、渴望得到重用的心態;
“陳萇”呢?
老子就是這麼高潔這麼拽!愛用不用!老子求你來重用我了麼?
小小年齡,真大名士風範也!
這也不能怪王維,雖然他詩寫得好,可他是學佛的,也知道六塵、六識、六根,是製造幻境的根本。
一旦有了執念,就很自然地落入了下乘。
如今的他對於仕途仍然又強烈的願望,沒有達到後期那種超脫境界。
真到了肅宗朝之後,半官半隱,超然出世,無論寫詩,還是做人,都已經到達天人合一的境地了。
比較可惜的是,他的好友孟浩然,反而沒有做到這一點,從而讓自己的“神格”降半,終究差了小老弟王維一線。——此處暫且不談。
陳成喜不自勝,反覆琢磨張九齡誇獎自己的幾句話,對方說有“陳拾遺”的風骨,陳拾遺是誰——是自己家的親戚嗎?
正沉思著,卻聽小郡主向皇帝奏請:新詩榜的第一次記錄已經有了。
榜上共有兩人,兩人同場競技寫下的詩句也被記錄下來。
分別是:
舊榜首王維,和今晚新進的歧王詩榜榜首——
潁川陳萇!
李隆基哭笑不得:哪有榜只排兩個人的!
但也理解了為何侄女此前說的是“重開詩榜”。
重開重開,一切重新開始是也。
這小丫頭還是很有想法和韌性的。
一想到自己“登頂”詩榜,陳成的虛榮心一下子得到了巨大的滿足:別看才兩個人,可是被我壓下去的那個人是誰?
那可是“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的王維啊!
人生巔峰!人生巔峰!
李隆基御音響徹:“既然一大一小兩位‘才子’都傾灑陸海,‘寡人’豈能吝惜賞賜?”
也賜王維十段——絲布二匹,?二匹,綾二匹,縵四匹,加俸半年!
如果不是王維這一年來升官很快,聖主甚至不介意再擢升他一級。
“陳萇吶,你說朕今晚所賜之厚——並未虧待於你吧?”李隆基笑眯眯道。
“陛下予我之恩,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
“好了好了!”李隆基無可奈何地打斷這個馬屁精:“金銀財物,朕與你已經夠多了!這樣,賜你‘尚善坊’宅院一座,你在裡面好好讀書!”
“會昌郡主有令時,你離得近,也好去助她!”
皇帝出手好闊綽呀!
不過抄了幾首歪詩,好多還是他篡改過的——一套一線城市大別墅到手了!
以後丈母孃提要求,自己也有恃無恐了!
爽呀!
只見武惠妃附耳於天子,竊竊說了些什麼,李隆基笑著點頭,衝高力士勾勾手,再對他道:“這樣,再特‘借’你‘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