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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儀甫口中的青年人,外地口音,不久前來到澗南園,專程前往孟浩然墳前祭奠,所攜祭品甚為豐厚——
自從孟浩然的死訊經陳成再經三大詩榜傳訊天下之後,這幾個月來前往浩然墓祭奠的人絡繹不絕。
既有聞名天下的名士,前度陳成邀請來襄陽參加“詩道會”的詩人們;
也有不諳世故,單純仰慕孟夫子才學的小迷弟。
這個青年人表現與旁人有所不同,叩拜之際,情不能已,以至於幾次哭到暈厥。
孟儀甫還以為對方是父親生前的故交,問了才知道,對方從來沒有見過父親,只是單純在文字中得知的孟夫子絕世風華,仰慕已久。
之前就想來拜訪夫子,誰知不遠千里而來後,斯人已逝。
孟儀甫見對方如此忱摯,感動之下,還留對方吃了一頓午飯。
隨後對方還在村子裡廣求孟浩然遺稿,不但孟儀甫找了一些給他,連叔叔孟洗然都把自己給大哥編的詩集送給了對方。
“啊?叔父怎可把夫子的詩集也給對方?”
“阿兄,你和叔父,都中了叵測人的奸計啦!”陳成聽完事件經過,惱恨地搖頭嘆息道。
孟儀甫不解其故。
“他哪裡是仰慕夫子的才學,分明是竊夫子的詩文——為自己所用啊!”陳成將前後一結合,大略就猜到了脈絡。
古代資訊不暢,孟浩然固然有許多天下聞名、耳熟能詳的名作,可當他幽居鄉間,有時信筆寫就的詩稿,世人並不所知。
把孟夫子那些不為人知的詩,拿出去了,就說是自己所作,不要說矇在鼓裡的世人了,就算是孟夫子的那些朋友,也未必能辨別得出來!
也不是很遠,幾十年前的武周時期,就有大詩人宋之問,為了剽竊外甥劉希夷的《代悲白頭翁》中“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名句,對方不允後將親外甥悶殺!(懸案)
如今正是詩歌繁榮、人才輩出的年代,如不是偷竊了孟夫子的詩,還能有誰敢說自己能“無敵於江左”?
當然,如果有識貨的人問起來,為何詩風看起來那麼像孟襄陽的?
可以答:因為我是孟浩然唯一傳人呀!
寫詩不像我老師,還能像誰?
卑鄙啊,卑鄙!
這種卑鄙的手段,聽起來,聽起來……
有點耳熟……
因為貌似小陳自己也是這麼幹的。
但小陳覺得自己或者說大多數穿越後的“文抄公”,性質與公然剽竊他人詩文還是有所不同的。
因為我剽竊的時候,原作者還沒有寫出來此篇,說不定人家以後還會寫出更好的——
比如小陳剽竊過張九齡的《感遇》詩的一首,張丞相貶謫之後再寫《感遇》組詩,雖然沒有“蘭葉春葳蕤,桂華秋皎潔”這首,但反而還多寫了幾首別的,更加超妙,為世人廣為傳頌。
不但沒有造成任何壞處,反而還激發了原作者的創作欲,促進了詩壇繁榮!(當然了,陳成這小子一向很會為自己開脫就是了。)
剽竊別人已有的詩文就很可惡了,孟夫子留存於世的詩,都是他嘔心瀝血所作,而且原作者已經亡故,不可能爬出來跟你打筆墨官司!
著實可惡!
這是欺我孟氏門下無人啊!
孟儀甫看到小陳如此憤慨,再聯想“叵測人”藉著亡父的冷門詩歌在外面招搖撞騙,一時也是火起:“確實可惡!若非萇弟特意前來襄陽知我,我與叔父竟然全被矇在鼓裡!我還貼他一頓飯呢!真是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我非得到衙門告他去!”
陳成搖搖頭:“官方不會接這種案子的,何況無根無據,怎麼告狀?到時候人家反咬一口,還說孟夫子抄襲他的呢!”
孟儀甫覺得十一郎說得對,可說孟夫子抄襲別人……
父親還需要抄別人的詩麼……
有些無語。
問題就在這裡,古代沒有版權制度,就算抄襲被當場抓獲,也拿人家沒有辦法。
只是有少數官員實行過類似版權的禁止翻版的法規——
比如白居易的詩為何沒有版權糾紛、偽託懸案,因為他活著的時候就編輯了《白氏長慶集》,刊行於世,再經第一版、第二版、第三版……不斷翻新,連新羅、日本都傳遍了,別人還怎麼動他的歪腦筋?
李白、杜甫包括孟夫子——活著的時候都沒有好好編自己的集子,所以詩文流失嚴重,有的詩文作者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