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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蘭清回到自己工位上,將滿桌的信件按日期和署名分好。
信件共有九十八份,來稿者不下三十人,其中“壽椿樓主”、“鐵花館主”和“羅剎庵主人”等人更是寄了好幾封。
呂蘭清整理完畢,正欲閱讀,卻忽然聽報館外傳來了一聲叫喊:
“斂之!”
緊接著一個帶著圓框眼鏡的男人衝進了報館,與呂蘭清四目相對,頓時愣在原地。
呂蘭清道:“英總理已經休息了。”
那男人微微點頭,問:“您就是碧城女史?”
呂蘭清點點頭。
那人見她點頭,毫不客氣地從一旁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呂蘭清對面道:“在下傅增湘,前幾日也給您寫過信,署名鐵花館主。”
呂蘭清手裡拿著的正巧是鐵花館主的信,她一眼掃過,轉而對傅增湘笑道:
“傅先生一手好字,頗具歐柳之風,以字觀人,便知您是端方君子。”
傅增湘道:“碧城女史才識明通,當日一首《滿江紅》,高唱我京津女權,在下欽仰不已!”
呂蘭清笑笑,她最不喜歡跟人客套,問:“您找英先生有何事?若是著急,可以到二樓休息室喚他。”
傅增湘搖頭道:“到是不急,就是想告訴他日本人如今已佔領大連了。”
“什麼!?”呂蘭清拍桌而起。
日本和俄國今年二月初時便開始在中國地界上打仗。
起初是日本人偷襲了俄國在旅順的駐兵,而清政府卻表示:你們隨便打,我保持中立。
呂蘭清當時對清政府更是失望,試想一下,兩個毫不相關的外人在自己家裡搶地盤,而主人卻表示與我無關,這是什麼道理?
但她卻又無可奈何,清政府太弱了。
這件事就好比是當年大伯、三叔聯合山賊奪走家產,而自己卻只能屈辱接受事實,無法讓他們受到制裁。
傅增湘同樣感到屈辱,但他想得更多:“日本竟然打贏俄國了!真是令人不可思議!這算是半百年來黃種人第一次打敗白種人吧!?”
呂蘭清聞言一愣,緩緩坐下道:“這跟人種有什麼關係?戰爭輸贏不是與國家強弱掛鉤嗎?”
傅增湘搖頭道:“非也,咱們與日本同屬黃種人,他們自古以來又是我中華的屬國,本就是同源而生。他們能透過變法取得勝利,那說明我們也可以效仿他們,有朝一日,我們也能同西方有一戰之力!”
呂蘭清有些哭笑不得,變法圖強固然是好的,但她卻認為國家與人種不可放在一個層面上談論。
再說了,日本也未必是什麼好人。
從侵佔臺灣、旅順大屠殺等事件就可以看出,如今的日本雖然還不算強大,卻早已被西方逐利文化侵染,溫順的外表下埋藏著一顆狼子野心,他們心中早已沒了儒家的人倫觀念,滿腦子都是利益,恐怕已將大清視作目標。
呂蘭清道:“但他們是在我們的土地上打架,不管他是黃種人還是白種人,本質上都是侵佔我們的領土!”
傅增湘搖頭道:“至少,日本給我們指明瞭一條方向,走出了一條變強的路!”
這次,呂蘭清沒有反駁:“正是,中華若想不滅,便必須要變強。”
說到這,她忽然一頓,腦子裡靈光一閃,撐著下巴道:“可地球的資源是有限的,導致人類的發展也是有限的。世界上所有國家的實力長期發展後必定會趨同,那最終豈不是會成為一個整體?”
傅增湘道:“你是說世界主義?”
“世界主義?”
“我也是偶然聽又陵兄說過這種主義,起源於古希臘,類似大同思想。是基於博愛、平等及和平的普世性,認為每一個世界公民都能不受歧視地自我決定其發展的主義。”
呂蘭清道:“就是人人平等,自由博愛?”
傅增湘點頭道:“是的。不過我們認為這種主義太過理想化,它完全無視了民族和國家,將維護秩序的希望寄託到公民自覺性上。但我們都知道,人類的慾望是無窮無盡的。”
呂蘭清若有所思道:“關於世界主義,我的瞭解還不夠深刻,暫時不與你爭辯。不過,你說的這位又陵兄,可是嚴復先生?”
嚴復一直以來就是呂蘭清學習的目標,聽到傅增湘提起他的字,一時間有些激動。
“正是嚴復先生。”傅增湘點頭,“他這兩年往返於上海與京津地區,我偶爾也能與他會面。”
呂蘭清聞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