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潤君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元汀蘭至天津後,時常與呂賢錫通訊交流,卻一直沒找到機會推薦她。
呂賢錫在塘沽一等就是一年,這一年裡看著元汀蘭信箋裡描述的天津見聞和學習狀況,她心中不甚羨慕。
光緒二十九年四月下旬(1904年),呂賢錫收到了二姐呂賢鈖寄來的信,附有三本上海新創的期刊《女子世界》,看完這幾本期刊,呂賢錫想要去天津的心再也按耐不住了。
她將自己的想法告知大姐呂賢鍾,呂賢鐘沒有立即同意,只是道:“你先去跟舅舅和舅母說一說吧。”
呂賢錫又去了嚴家。
今日舅母竟然罕見的不在家,而本該在衙門的舅舅卻呆在書房裡,正皺著眉看《北洋官報》。
前兩年舅舅被母親勸說後,雖然的確不再催婚,見到自己卻沒有什麼好臉色;呂賢錫也不願自討沒趣,每次來嚴家都儘量避開舅舅。
她正要轉身離去,卻又被舅舅看到了。
“賢錫,長大了招呼都不願意跟我打了?”
呂賢錫轉身低頭道:“怕打擾舅舅工作,所以就沒打招呼。”
舅舅喝了一口茶:“你過來有什麼事?”
呂賢錫抿嘴:“我來找舅母的...”
“她去天津了,你跟我說吧,回頭我告訴她。”
“我想去天津。”
“想去就去唄,你又不是沒去過。”
呂賢錫知道舅舅誤會了,明確道:“我要在天津常住。”
嚴朗軒從報紙上抬起頭,盯著呂賢錫眯了眯眼:“住在天津?現在世道這麼亂,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在外面獨居?”
“不管住在哪,我就是想去天津。”
“你去天津做什麼?找到情郎要與他私奔?”
呂賢錫:“......”
“我說過,我不願意結婚,又怎麼會有情郎?”
“啪!”嚴朗軒將報紙往書案上一甩,站起來怒道:“你娘勸過我,讓我不要管你的婚事,但我還是要說一句:賢錫,你都二十歲了,別人這個年紀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也該好好考慮考慮了!”
嚴朗軒的語氣十分唬人,引得呂賢錫心頭的火氣也冒出來了:“我說過,我不願意結婚!您是聽不懂嗎!?我想要幹一番大事業!結婚只會影響我的進步!”
聞言,嚴朗軒冷哼一聲:“大事業?你在塘沽學了這麼多年,也沒見你有什麼成就!一個女人,整天把事業掛在嘴邊,一點不顧家,像什麼話!你舅母當年也是遠近聞名的才女,不也還是嫁給了我?在家裡相夫教子,這才是賢妻良母!”
呂賢錫毫不留情:“你也知道舅母是才女?若不是因為你,她現在肯定更有成就!你如此愚笨,若是沒有她事事給你出主意,你能坐上這個官嗎!?”
她越想越不忿:“就是因為要嫁人,就是因為這萬惡的封建舊制度,舅母才被你困住,才被這個家困住!她的思想如此開放,您是一點都沒學到,大清國都這樣了,您還如此頑固!難怪一個小小鹽運使就做了十年!”
“您困住了舅母,還想困住我?憑什麼?我和舅母都比您聰慧,憑什麼您能做官,我們不行?憑什麼我們只能待在後院?”
“舅母如此支援我和姐姐學習,您不會真以為她甘心待在後院吧?不過是她愛您,知道您離不開他,這才十幾年如一日的在塘沽守著您罷了!”
說到這,呂賢錫也冷笑起來:“呵!可憐舅母如此為您著想,您卻連她真正想要什麼都不知道!”
“你!!!”
嚴朗軒被呂賢錫三言兩語氣得說不出話,只能將手邊的茶杯狠狠地摔到地上以示憤怒,他深吸了幾口氣,壓住火氣道:“反正我不會同意你去天津的,若是你離開了塘沽,就別再回來了!!”
呂賢錫聽完這話,表情冷凝。她垂眸,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轉身就走。
嚴朗軒氣急敗壞地看著她的背影,也沒有阻攔。
呂賢錫快速回到大姐家,進了自己房間,草草用包裹收拾了幾身衣服,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呂賢鍾正在為嚴維新檢查功課,見她氣沖沖地離開,立馬追了出去,卻連人影也沒看到。
呂賢鍾摸不著頭,不知道呂賢錫為什麼生氣,想了想還是向著嚴家去了。
另一邊,呂賢錫咬緊牙關,一步步走向火車站。
塘沽的火車站離碼頭不遠,遠遠能聽到海浪洶湧澎湃的拍打聲,彷彿在為她傳遞某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