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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什麼師門規矩了,隨手擦了擦滿手的血痕,趕緊起身撲過去:「師父?」他捂著嘴,劇烈的咳喘,卻不願意看我,我強行將他扳正了,拉開他的手,隨即愣了一下。我以為是我手上的血沒擦乾淨沾到了師父的唇頰,下意識地擦了擦手,師父低頭,又嘔出一口鮮血,觸目驚心地自他的唇角蜿蜒滴落。
我驚呆了,只顧著死命地去擦,卻再也抹不去那一筆一筆濃厚的墨紅。
那是師父第二次倒倉,這回卻是徹徹底底地,再不能唱了。
那場病後,師父像平添了十歲,再沒有以往強撐著的意氣風發,一天一天地衰敗下去。 大夫來瞧,也不過是說一句養著罷,別無他法。
對他來說,倒倉無異要了他的命,每天只是這麼痴痴地坐著,望天際歸鴻水中蟲魚,也不再願意與我多說一句。
後來添了心口疼的毛病,整夜裡疼得無法入睡,無論請了多高明的大夫都查不出究竟什麼症狀,人參鹿茸等補氣的藥材吃了不少,卻如進了無底洞一般,師父越來越沉默虛弱,一臉的灰敗頹唐。後來春和堂的老大夫給了句話:「這症候,藥是治不好的,不如試試福壽膏吧。」
師父為了嗓子連水煙都不抽的,現而今要靠上那個玩意兒——雖萬分不願,但看著師父形容枯槁,食寐不能,我還有其他的路能走嗎?
於是那銀錢流水一般地使,我拼了命地接戲唱,不挑戲本不擇流派,出得夠價都能請我去唱堂會,哪怕你紅白喜事喪葬嫁娶。我不在乎保養嗓子以期將來,我只要現在能保我的師父一時是一時。
下車的時候,新僱來伺候師父的小廝便迎過來,道師父又犯病了。我趕緊三步並作兩步地趕到東廂,但見一室狼藉,戲本子被撕得盡碎,頭面綾羅亦是散了一地。
我心裡一顫,立即吩咐小廝拿煙槍來——師父近來病情穩定,怎的忽然又有反覆。上前彎腰將他打橫抱起,不覺有些心酸,曾幾何時我需要時時仰望的人如今瘦到只剩一把骨頭了。
師父看來倦極,不做反抗,我把他抱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