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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聲音空洞而貧乏,“這輩子也這麼完了,我只想求你——替你父親休了我……”
和珅猛地轉身——這怎麼行!父親亡故十多年後再休了繼室,天下哪有此等咄咄怪事!他和家人哪裡丟的起這個臉?!想著馬佳氏重病在身,因而強奈著火道:“你別胡思亂想了——”
“我沒有!”馬佳氏復激動起來,隨即扒著床沿咳嗽,彷彿心肝脾肺腎都要一併嘔出來了,一地的班駁血跡,“我既然清清白白的嫁……過來,二十多年了——就讓我清清白白地走……”和珅見狀心裡頓時一軟,上前扶起她,替她擦去下巴上的血痕,不料馬佳氏卻甩開他的手,撲進他懷裡渾身顫抖地道:“你從不在女人身上下過工夫,但我一直知道你心底是個重情的人,所以我一直沒死了對你的心,如今才知道……你這樣的人,沒有一個女人能得到你——無論是我還是馮家那姑娘!呵呵呵,我想通了,我終於想通了……”和珅慢慢地將她枯瘦如柴的手放下,心裡卻不免有些難受,半晌才開口道:“額娘……你好好養病吧。”
出了門才見到和琳已批著衣服侯在屋外,剛毅勇武,益發沉著,與三年前迥然不同,他一個箭步上前將兄弟抱個滿懷——和琳撫著他的背許久,才哽咽道:“哥……你變的又黑又瘦了……”
“塞外征戰你當是江南遊樂呀?”和珅拍了拍和琳結實的胳膊,也是笑中帶淚,“武學堂早畢業了吧?”和琳點了點頭:“如今在兵部做個筆貼式。”這是個九品文職,最是無所作為的。和珅怔了下,又笑道:“沒疏通門路自然如此,別急,哥總有辦法的——趕明兒有空,你讓劉全請個好點的郎中來給她瞧瞧。順便去阜成門找找咱族的老太爺——看看怎麼著,替阿瑪寫封休書來。”
和琳看了那屋裡一眼,皺著眉道:“你真要休了她?!”
“我想通了,這虛禮臉面都是人自個兒在為難自個兒——人死如燈滅,什麼也都沒了,遂她最後一個願又何妨?”和珅抿了抿唇,又問,“她方才說什麼馮家那姑娘是怎麼回事?”
“你出征之前可還記得英廉以你被趕出鹹安宮為藉口要退婚?”
和珅點點頭,那時候還鬧的家宅不寧。和琳又道,“可據說馮家那閨女是個烈性人,無論他外祖父怎麼威逼,她都矢志不從,非要嫁到咱家來——說是除非你戰死沙場否則她絕不改嫁!”
和珅怔了一怔,雖對這位馮小姐有幾分抱歉,卻依然搖了搖頭:“明兒替我回絕了吧——就說我和珅,高攀不上。”
“大哥!英廉如今可是武英殿大學士——何況馮小姐為你蹉跎了整整三年如今早過了適婚年齡,你如今反要退婚又置她於何地!”
和珅苦澀地扯了扯嘴角:“我知道……可我,不能娶她。”
他心裡,有人了。更何況他們發過誓的……若有相負,不得善終。
“哥……”和琳對上他的雙眼,搖了搖頭,“你非娶不可。”
福康安這些天一直衣不解帶地在病榻前伺候傅恆,彷彿要就此補回這十餘年來缺失的父子天倫,乾隆雖然心裡想見福康安想的要命卻也不忍心奪了人家的父子天性,一面有旨給福康安不朝伺父的特權,一面一日數次遣使探安,賞賜的御藥靈丹更是不記其數,原本因著傅恆病重而都在觀望的大小臣工都嗅到了富察家依然聖眷優渥的味道,一個個接踵而來地請安問症。福康安不耐煩起來,吩咐除了紀昀劉庸等一貫與父親親厚的門人故舊,其餘的一概擋駕。棠兒倒是鎮定,一兩日才來走動探望一次,餘下的時間不過在小佛堂頌經不止。
原本一直隨親侍奉的福長安也不與他爭,每天進來循規蹈矩地向父親請安,見著福康安依舊是謙恭有禮地問好搭話,一如無事發生。一日在園子裡逛蕩忽然見一個下人行色匆匆地朝主屋走去,手裡捏著份半新的名刺,心裡一動,忙一把攔下:“誰的名帖?”
那下人見是四少爺忙請了個安才道:“找三爺的,叫什麼和,和珅。”
果然。福長安不露聲色地接過看了,順手就給丟進荷花池裡——“四爺!”
“我說你還是這麼著沒臉色。”福長安好整以暇地拍拍他的肩,“三哥說過什麼來著?除了紀大人劉大人以及阿瑪當年故舊親遊外,有外客的一概不見——就是怕煩。這個和珅,沒個一官半職誰知道進來做什麼的?聽爺的話,別進去討沒趣,三哥正為阿瑪的病生氣呢。”三兩句打發了那人,福長安冷笑著朝府門走去,繞過影壁遠遠地果見和珅立於朱門旁,面帶焦慮。
“和珅!”他頃刻間換了另一種神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