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摺子,將燈盞點起來,燭芯點燃時是燭臺最亮的時候,她回過頭,瞧著外頭的天光還未暗全,便將手裡的燭臺重新放下。“你瞧你這話說的,尋芳要是能有你半分沉穩,我也便不怕她在外邊說胡話了。”
主僕二人慢悠悠地分著燈油,卻聽門外銅環叩門聲有些著急。雲翠仔細辨著聲音,倒像是落珠,趕忙開了門將人迎了進來。
誰知落珠一進來就哭著捂臉跪在地上,“奴婢求求女郎了,救救我家女郎吧!”
她哭得斷斷續續,右臉上的紅腫和微破的嘴角無不告知著韻文主僕二人方才發生了什麼。原是元淨閣兩個姑娘之間的拌嘴,偏生讓端著糕餅回澤霖軒的落珠聽到了,二女郎氣不打一處來,本就瞧澤霖軒不順眼,便說這糕餅連他們元淨閣裡的狗都吃膩了,明裡暗裡一塊兒貶著庾思瑩。
落珠原不想同她們置氣,她畢竟還有別的事兒要做,元淨閣的這般無理取鬧又不是頭一日了,可她們偏不放過她,藉著府裡有客人住著料想家裡必然會是息事寧人的態度,不由分說給她一巴掌,還將那糕餅全倒進恭桶裡去了。
“這糕餅原本其實沒什麼的,但是奴婢同雲翠姐姐一道開了灶做的,一共就這些,再沒旁的多的了。奴婢回去得晚,女郎見奴婢被人打了,便急著要去同晚姑娘分說,還將豐哥兒給引來了。誰知道晚姑娘是個貫會裝的,握著我家女郎的手便給她自己狠狠下了一巴掌,大郎君到的時候自己先啼噎著倒到地上去了,一口咬定是我家女郎打的她。
天地良心,女郎她雖平日裡橫豎看不慣元淨閣的那幾位,可也貫不會做出如此有違家規的事來!豐哥兒想罰女郎去跪家祠,那是在休架,可咱們女郎死活不肯,轉頭被晚姑娘尋了當口就又打起來了!這事兒若是捅到郎主跟前,元淨閣的再一哭,她們倒是能安安穩穩睡在榻上,哪兒有人管我們女郎的死活!這夜裡多冷的天啊,可憐我們女郎,嗚嗚……”
韻文同雲翠對了一眼,心中暗道一聲不妙。落珠是個頭腦極其清晰的,這一番話說起來軟硬兼施的,起因便是那碟糕餅,一道開得灶便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摘不掉身上的腥,叫她們是想躲也躲不得。
看來今夜註定會有人睡不著安穩覺了。
她三人重新整理梳妝,提著燈籠到元淨閣時,便看見庾思瑩同庾思晚廝打在一起,周圍的花藤木架碎片散了一地,瓷器銅器碎裂的聲音夾著庾思晚有些嘶啞的難聽謾罵聲,實在是不堪入耳。
韻文面上淺掛著些抹笑,慢悠悠邁了碎步子踩上元淨閣門前的歩階,嗓音溫溫雅雅:“呀,這又是什麼天旋大場面,好生熱鬧,怎得也沒人來同我說一聲,我也好帶把瓜果來。”
她揣著手,對著站在一旁是驚恐又束手無策的庾安豐行了閨中禮,復而攏了攏身上的披風,面對著兩個有些打懵了紛紛停手的人兒,小心地將地上的庾思瑩扶了起來。“你瞧你,不過是一盤糕餅的事兒,要的人兒那可是你二姐姐,給她便是了。我屋裡頭也還有,多著呢,咱何必摻進爭風吃醋的事兒裡頭,不值當的。”
細濛春水(一)
庾安豐聽著這話直覺不對勁,敏銳地捕捉了裡邊的詞。爭風吃醋這詞兒用得妙,若只是尋常的閨閣姑娘之間的矛盾恩怨,是斷不會用上這類和後宅摻和了男人的事兒的詞的。他立在這兒許多時,吩咐人從元淨閣下人們打聽來的也只是為了一盤糕餅相爭罷了,因而才想著趕緊自己出面讓二人休戰。
若說真是爭風吃醋等子事兒,他這親妹妹是個什麼脾性他最是清楚不過的,打頭便不屑做這種事兒,只會覺得影響她打葉子牌。不過,這倒像是元淨閣的會幹的事兒……
“周家妹妹暫且留步。”腦彎總算是轉明白了,眼看著她二人似是要逐漸走遠了,他連忙出言阻攔,“敢問這‘爭風吃醋’之事是因何而言?”
韻文心裡暗道一聲老天爺,可算是問到坎兒上了,這才止了步子回過身,帶著庾思瑩慢慢回到庭院中。“這就怪了,大郎君難道不曾聽人提起嗎?這事兒底下不是已經傳遍了,說是貴府二女郎想去見……”
“周家妹妹,這兒是庾府,不是你們周府,不是你想說什麼便是什麼。”庾思晚踉蹌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才硬氣了沒一會兒便意識到場面不對,暗裡睥了她兩眼便開始柔弱著啜泣,“好妹妹,姐姐也不知是哪裡得罪了你,不論怎樣,姐姐都先在這兒給你賠不是了。”
她朝著韻文和庾思瑩二人的方向歪斜著身子盈盈地行了個禮。“前頭在東側院的時候,我不過是想同你說幾句貼己話,你便一聲不吭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