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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霧裡的,我可聽不太懂。”
這人云鬢花容,穿著金烏袍,長髮盤起,斜簪了三枝梅釵,隨意靠在椅背上,正是新晉的醫道長老農月。
自從尋芳境界大跌後,長老一位便空缺出來,補上的人正是農月,所以,她也是在場中唯一一個不知情的人。
太徽看向她,皺起眉頭,鬍子微動:“既已晉為長老,尊者還是注意些好,癱坐椅上,實不端正。”
農月嗤笑一聲,沒理,一旁的清雨反倒一改端莊之色,皺眉撇嘴,揚聲譏諷道:“與其說別人,不如多看看自己。首座,昨日太徽貪心大起,竟擅自搶了兩粒三元天子丹吞下!”
張春和靜靜看去,太徽頓時慌張起來:“那、那時斐然對藥起疑,不願服用,我才吃給她看的,並無其他想法!”
張春和收回視線,眉目微垂,腕間拂塵換了個方向:“此事若成,除了先前允諾之事外,諸位一人還可得一瓶三元天子丹。”
太徽頓時喜上眉梢,雖未有大動作,卻也掩不住那股喜意。
清雨一聲冷哼,神色卻好看許多。
反倒是農月不甚在意:“哎呀,首座好大的手筆,所以到底是什麼事?”
張春和向她微微頷首:“農月尊者博學多聞、醫道大成,此番相請,是為了讓尊者幫忙。”
農月意味不明地開口:“首座醫術也並非泛泛,什麼病,竟連您都無法醫治?”
張春和倒是十分謙虛:“並非疾病。我雖擅丹方草藥,但論起動手,還是尊者更為技熟。”
農月開口:“什麼手術?”
“取骨。”張春和看向農月,緩聲道,“即將滋養而成的,劍骨。”
農月坐直身子,扶正發上梅釵:“人生則靈骨生,首座是要我取活人骨啊。這可不是小事,前因後果,總得告知一二。”
“今日讓你來便是要告知你此事。”張春和抬眸,神色清正,“同為乾道修士,你該知道靈脈靈骨俱有者,才算是資質上佳。
“常在這孩子,靈脈之佳,悟性之高,我平生未見,只可惜沒有伴生靈骨,否則,他要至天人合一境界,便如探囊取物。”
農月揚眉:“靈骨難得,道和宮弟子中卻也不是沒有,裴瑜不就有一身麼,啊,不過不是劍骨,首座所指,莫不是他那總低著頭的小未婚妻?”
張春和點頭:“十多年前,太徽下山時碰到林將軍,見到了年幼的斐然,尚巧,太徽彼時正修習無上清心訣,修出一副‘識珠慧眼’,一眼便看出了她有劍骨之根。”
“你也知道,靈骨難得,這劍骨卻又是難得中的難得。天生劍骨之人,自然天生劍心,有劍骨劍心滋養,再輔以靈脈,必得大道。”
農月似笑非笑看他,卻並未言語。
“因這孩子,我們便與林將軍交好,想她以後能入宮修行,若悟性足夠,可拜入我門下,做關門弟子,只可惜,她破至坐忘境後,不知為何,靈脈竟堵塞不通,聚靈困難,怕是再難破境。”
農月瞭然:“劍骨萬里挑一,但需要慢慢滋養生長,你們想趁劍骨長好之時移給常在?”
太徽激動地接過話頭:“劍骨豈止萬里挑一?這麼多年,我也就見過她這一個。劍骨將成未成時移走,傷筋骨而不傷命,長成後再移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似乎是覺得自己這話說得無情,他又補上一句:“我也不願斐然為此喪命。即便斷了筋骨,道和宮總願意養她的。”
農月掃過眾人:“這事知道的人多嗎,她自己知道嗎?”
張春和正色看她:“此事只有我們幾人知曉,也只能我們幾人知曉,至於斐然,她不必知道。取骨不傷命,加之她本就喜歡待在三清山,成婚後,我等自會護她一世無虞。
“到時一杯生辰酒下去,再醒來便是新的人生,如此,又何必告知她,徒增煩憂。”
農月扶額佯裝嘆息:“看來這孩子是跑不了這遭了。”
清雨卻反對道:“依我對她的瞭解,退婚後,斐然或早或晚要生出下山的念頭,她不會再待在道和宮。”
“倒是個烈性的孩子,不過——”張春和淡淡開口,神色平和,“直到取骨之前,她下不了山。”
……
天際泛白,一絲晨光乍起,燦金色灑下,為這落了一夜雪的園舍鍍上一層亮色金邊。
商討了一夜,幾位長老終於散場。
大門關閉的聲音猶在耳畔,正咚咚敲擊耳膜。
林斐然坐在桌邊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