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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祈盯著壁畫,女子遞給男子一個金黃色的方塊,心說這畫的也太抽象。
這是什麼?金塊?金條?金磚?金抱枕?
他可能真的是窮瘋了。
“那是……”袁祈略作猶豫,還真拿不準。
就在這時,李威軍站在他身邊,仰頭觀摩壁畫,說:“那是一件金襌衣。”
他研究了一輩子的墓葬文物,所見所聞遠比袁祈要豐富,憑藉經驗判斷出那是一件襌衣。
“襌衣,既裡衣,是最貼近人面板的那層衣服。東漢時絲織發達,織出來的襌衣最輕僅有二十八克,她這件,泛黃,大機率摻了金絲。古代男女婚假,常常又互贈衣物定情的意思。”
袁祈眼角覷過李威軍,眉頭擰了擰,不動聲色轉向紀寧——他們一直所尋找的文物,大機率就是這件金襌衣。
就在所有人心思各異間,一直掙扎淒厲哀嚎的影子突然噤聲,墓室內沉寂片刻,黑影外形緩慢縮成一團後又開始拉長。
片刻後,逐漸變為一個成年男子身量,肩寬袖窄,薄可透光。
牆上明燈裡的青火轉成普通的明黃色,墓室恢復成原本模樣。
古舊,寂靜,沒有瘋狂的靈體沒有絕望尖叫。
袁祈發覺這裡竟是他們一開始進來時的那個,蠶繭和棺槨依然在,角落留下一灘變黑的鐵水,緊閉的墓門圖案已經變了,跪姿石像依舊原封不動立於原地。
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兜兜轉轉,他們從未離開過這間墓室。
又或者說,自始至終,就只有這一間墓室。
呼吸間,黑影已經徹底變成了襌衣外形,一件薄如蟬翼的衣服輕飄浮在半空,被朦朧的光穿透。
它的袖口領口處都做了香褐色的貼袖,歷經百年,顏色已不似當初那般潔白,泛著古樸的黃。
紗衣靜靜懸在半空,一切偃旗息鼓後安靜的詭異。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衣服胸口處那團漆黑的顏色吸引,像是不小心蹭的一大團汙漬。
李威軍無比惋惜的嘆了口氣。
袁祈此刻心思很活,但並不外露,登上祭臺繞到紀寧身後,盯著半空中的衣服試探問:“它……不瘋了?”
紀寧側眸覷了他眼:“說過的,文物一旦被點破身份,就像是神明被喊出自己名字,會變弱。”
所以生靈的文物都會盡可能隱藏自己本體。
袁祈當然記得,“道破弱三分。”
紀寧糾正:“九分。”
袁祈難以置信:“這麼多?!”
他原本以為是斷野狼的一條尾巴,沒想到竟是打蛇七寸的效果。
“6。”
紀寧站在高臺上,跟已經成型的金襌衣對視,襌衣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衣袖輕顫,一個女人的身形從裡邊飄出,浮至衣服之後。
儘管壁畫比較抽象,但神韻靈動,袁祈一眼認出——這就是壁畫中描繪的女子,也是眾靈體口中的“夫人”。
女人五官清晰,身上穿了條白色的留仙裙,繫著繡暗紋花的白抹額,用現代人審美來說並不算好看,且愁容滿面。
但饒是如此,她眉宇間依舊隱約透著颯爽之氣。
女人張開雙臂,將面前的襌衣擁入懷中。
薄黃色紗衣胸口立刻洇出大片血跡,女人眉頭緊蹙,雙眸緊閉,絕望卻又溫存的緊緊抱著。
袁祈明顯能感覺到這位跟之前那些黑不溜秋的靈體不是一個感覺,小聲問紀寧:“這是明靈?”
紀寧淡淡點頭,“嗯。”
明靈,文物執念所產生的實體,他們這次任務的目標。
他們兩人交談聲音極小,但也驚動了半空中的女人。
她的雙眸緩慢睜開,漆黑眼珠迷茫一瞬,先是落在紀寧身上,又掃過地下無數的蠶繭,眸光顫動,她已經死了,聲音遊浮卻又難掩悲涼。
“這都是……”
袁祈以為她要說,這些都是“盜墓的人”,或者“殉葬的人”。
結果女人氣若游絲,用淒涼瘮人的語調接道:“我親手殺死的百姓。”
“……”
袁祈:謝謝,雞皮疙瘩起來了。
河清海晏,金甌永固
女人低下頭,環視自己半透明的軀體,似乎很明白當下處境。
再次抬起頭時,視線一一掃過下方“奇裝異服”的人們——儘管服飾不同,但身上氣息熟悉。
“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