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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去以後別跑外勤了,找個學校教書去吧!”
紀寧並不在意他的怒氣,話音落下間掌心複雜的青色梵文被壓進棺槨中。
音波倏地停息,牆上黑影集體瞪大眼睛,眼珠位置空洞的圓張大一倍不止。
時間彷彿靜止,足有半分鐘它們才意識到自己無法“發聲”。
這讓靈體更加憤怒,瘋狂在墓室內暴亂遊走——牆壁,天頂,無數黑影旋轉著將墓室編製成了張鋪天蓋地的網。
它們身形扭曲掙扎,形成各種陰暗誇張姿態橫衝直撞,讓人眼花繚亂,天旋地轉。
鬼火灼灼再配上群魔亂舞,墓室中的光怪陸離讓活在其中的人感覺像是身處地獄……
李威軍任由劉玉茂手臂箍著呆滯立在原地,什麼保護棺槨什麼盜墓全都忘了。
他沒有紀寧那樣閱盡千帆的處變不驚,也沒有袁祈深受影響的生不如死。
經歷了一晚上的摧殘折磨,麻木地認為自己是在做夢。
劉玉茂兩眼熬出通紅血絲,警惕四周緊緊護著他老師,似乎就算天塌下來,只要他老師安然就好。
頭疼隨著音波消失從腦中抽離,袁祈看著牆上影子集體“嗑藥”的場景,腳疼同時腦子還漲,心累地想:這破班上的我真是夠了。
無數黑影暴走片刻後,再次選中了袁祈這隻“軟柿子”集火。
開啟自殺式襲擊模式,張牙舞爪瘋狂撞了過來。
袁祈沒想到這群東西這麼不講究,自己突然就成了轟炸中心,手剛抬起沒等摸上項鍊,無數顆漆黑的頭顱已在眼前,他後退半步來不及做出反應——
近在咫尺間,黃色符籙準確拍上靈體腦門,伴著淒厲慘叫圍攻他的靈體瞬間灰飛煙滅。
袁祈回頭望向紀寧,心說你終於及時了一回,準備摘吊墜的手緩慢變了方向朝他豎起大拇指,原本想說句“再接再厲”,目光觸及對方,卻見冰晶似得瞳孔中的恬淡盡退。
那句話就噎在了喉嚨。
紀組長 生氣了?
紀寧壓著眼角,目光低而沉,冷冷剮向四周靈體。
袁祈沒看清提符動作,只見數十張符咒在紀寧甩手間彈向四面八方,襯衣袖子帶起風聲颯響,青色電花乍起,墓室亮如白晝。
無數淒厲慘叫同時響起,在毛骨悚然的哀嚎聲中,被符咒打中的黑影以人眼可見姿態化成碎塵被強制驅散。
紀寧下頜線緊繃,漂亮的側輪廓線冷硬的有些不真實,充分用行動證明了什麼叫“不想活了直說”。
靈體是瀕死時的怨氣,出自人身保留了一部分思考能力。
眼看這軟柿子燙手,衝最快的全部都被擊殺,剩下的及時剎車,滯留在半空虎視眈眈。
不知過了多久,黑影在紀寧冰冷目光中像受了什麼指揮一樣齊刷刷聚在了紀寧站立的祭臺下方。
無數靈體積少成多地匯聚於一點,最終從中生出實體飄在半空中。
這個實體只有上半身,下半身依舊是漆黑如墨的影子,凝成的實體形象隨著時間不短變化。
數不清的慘死亡靈同用一具身體,發出瀕死的呼喚……
長頭髮女人聲音尖銳,撕心裂肺衝紀寧嘶吼,“蠻夷汙我清白,夫人救我!”
下一瞬,女人的模樣消失,變成佝僂老人,聲音沙啞滄桑,掙扎說:“我兒參軍,三年未歸,我不甘心,夫人,我還想再見我兒子最後一面。”
話音剛落,黑影往中間縮,成了一個孩童輪廓,扎著朝天辮,用稚嫩嗓音哭鬧:“阿孃,我餓。”
黑影拉成瘦弱婦人模樣,垂淚啼哭,“英兒乖,等阿爹打了勝仗回來,我們就有吃的了。”
……
外形不斷變化,輪番演繹著千年前尚未嚥下的最後一口氣中糾纏“七苦”。
臨終之言,句句泣血,聲淚俱下,發於肺腑。
不知道誰說過:人並非感情的專屬者,情之所至,連動物都能共情。
劉玉茂在聽見小孩喊餓時感同身受,不自覺別過臉去。
李威軍一直就是個軟心腸,諸多人世間感情影響下,內心五味雜陳,眼眶稍紅,喃喃低語:“都不容易。”
袁祈蹙起眉頭盯著黑影變化,眼珠瞟過下方情真意切的兩人,像只沒有心的怪物,聽著人家的臨終遺言,非但沒有共情到絲毫難過傷悲,神情認真仔細的好似在聽高考英語聽力。
他將其中每句話都揉開了仔細分析,提煉出其中關鍵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