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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轉過去假裝看那邊休息的師生,隨口糊弄。
“數不清,靈體太多,太吵了。”
“太吵了?”
敏感的袁祈從話裡變相得到答案——能達到“吵”的地步,那不得一個連?
“你說我現在出去求和解讓他們饒幾個一命還來得及嗎?”
紀寧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和幽默有關的細胞,轉過臉解釋:“在靈體眼中,活人和入侵中原的匈奴沒有區別。”
袁祈道:“可我是純種的漢族,它不能看在八百年前是一家的份上饒我一命嗎?”
紀寧說:“它們只是受執念驅使的一口氣,只要不是死於墓中的人,皆是‘非我族類’。”
他怕袁祈不明白,又補充,“非我族類,必誅。”
袁祈無語了,感覺他們這個組織的“入會條件”不是一般苛刻。
“反正橫豎都得死。”
“也不是。”
紀寧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情,態度很淡,“找到供給靈‘時間’的那件文物,將其鎮壓後一切都會消失。”
袁祈抬起眼皮瞟他,“怎麼找?”
紀寧說:“文物受了人類影響才會產生執念,生出明靈。墓中的靈體守墓,很可能不是出於自身意識,而是受到了文物的共情。你這個推測很對,我們可以照思路往下走。”
“你的意思是,既然那件東西是要守墓……”
袁祈心思飛快活動,停頓了下,半開玩笑似得試探道:“要不我們把墓室炸了引它出來?”
紀寧騙他下墓這事兒一直梗在袁祈心裡,像是含了粒小沙子。
他在紅塵人世摸爬滾打這麼多年,除了最開始少不經事被人欺騙吃過幾次藥外,後來說話做事都是小心再小心。
他知道是先有自己貪心,再有的落入彀中,但對於紀寧,他明知道摸不準對方意圖,卻在一次又一次“真誠”的發言間卸下心防。
心底不知不覺間萌生出下意識的久違的“信任”。
結果被上了一課。
袁祈在吃一塹長一智的同時,忍不住想在言語上用胡說八道給挖坑的紀寧找點不痛快。
紀寧沒有意識到他在拐彎抹角宣洩齟齬,略作思索,沉默半晌低了低頭說:“可。”
袁祈看透這套以退為進的安撫政策,揶揄地笑,“真炸啊。”
紀寧抬起頭,在他“不信任”的笑容中認真說:“炸。”
不是安撫,而是決定。
袁祈盯著紀寧的眼睛,紀寧的眼睛漆黑且透,就像一塊冰晶精細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