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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長睫毛更加明顯,見他眉頭輕蹙,張了下嘴。
袁祈彷彿有感應,抬眸瞥去看他好像嚥下了什麼字,只剩後邊的話。
“你怎麼看?”
“嗯……”
袁祈朝劉玉茂和李威軍休息的區域掃了眼,兩撥人的位置正好在對牆兩側。
劉玉茂顯然對這倆這不靠譜的救援人有防備,刻意保持了距離。
袁祈往前走了不,稍微壓低聲音:“我覺著,從我們進墓開始,無論是加了料的壁畫還是那兩個突然移動手辦來看,好像有什麼東西,想解決掉我們。”
單從表面來看,他好像在說廢話,然而紀寧卻認真聽完後側耳等待後續。
袁祈繼續道:“他們的目的是守墓。”
古往今來,所有的墓室機關都是為了守墓,這一點毋庸置疑。他覺幻境跟石俑也一樣,但這兩樣卻不是“天生”就在墓裡。
“你之前說那些話的意思是這個墓裡有文物生的那什麼靈對吧。”
紀寧說:“這個墓裡的確有明靈,也有死在這裡的人生成的靈體。”
一開始遇見的孩子和女人就是。
袁祈說:“那有沒有一種可能,那件文物的執念就是想要守墓,受它影響,墓室中的靈體才那麼狂熱的對付我們。”
紀寧短暫思考後回:“是。”
他抬起眼眸,視線不輕不重觸及袁祈沉思的側臉,心中瞬間湧出能夠此刻放心安息的欣慰——這人比自己預想的還要聰明。
袁祈回想剛才被吸扯進來前,來自四面八方的惡毒眼神和潮水般的低喃私語。
“領導,我有點好奇。”
他冷不丁湊近,溫熱氣息猝不及防噴了紀寧滿耳廓,他下意識要退,但理智和強大自制力令他生生壓住本能,但血氣還是全湧上臉。
袁祈不經意掃過他滾燙霞紅的耳尖,敏銳捕捉到對方眼底一閃而過的侷促,先是一怔——浪跡紅塵二十餘載的他什麼沒見過。
腦海想起趙樂說的“母胎lo”,心說這高冷領導耳朵敏感的有點過頭啊。
袁祈不是什麼好人,但也沒有禍害好人的習慣。更不會無聊到刻意調戲缺少情感經歷年輕人的生理反應,假裝沒看見,繼續說:“您能知道,像剛開始看見的花痴女和嚇人小孩一樣的怨氣,這墓裡總共有幾口嗎?”
紀寧雖然反射弧略長,但趙樂說過“他除了生孩子無所不能”。
袁祈不期望紀寧能給個準數,但在敵暗我在明的情況下,起碼得先了解自己究竟是在跟某個人鬥爭,還是跟某幾個人鬥爭。
紀寧眼角微收,耳尖血色飛速褪去,當即正色,“可以。”
袁祈驚詫於他能夠控制自身激素的神技。
果然趙樂又說對了——但凡涉及到工作,這位領導六親不認。
那要是以後,袁祈心想:他跟女朋友嗯嗯了一半就接到任務,還能不能繼續了?
紀寧不知道對方心裡那些“齷齪”的獵奇,長睫隨眼皮闔下,黑亮瞳孔被遮住。
其實到了他這種可以溝通天地的程度,閉眼只是矇騙別人的一種假象,此刻他依舊能清晰“看見”周圍的一切包括身邊注視著他的袁祈。
可能是覺著對方看不見,袁祈的視線更加肆無忌憚,對紀寧濃烈的好奇都透過打量表現出來,此刻正摸著下巴盯他薄唇仔細品評。
紀寧假裝自己並不知情,垂在身側拇指輕掐中指指節,儘量不驚動潛藏在這墓中的靈體,緩慢控制著將神識一點點放出去。
感知如漣漪似得漫出陪葬坑,順外界遊蕩靈體腳下不著痕跡拂過,聽著他們嘴裡唸唸有詞的祈求呢喃……
身邊的袁祈就在這時不知道抽了什麼風,盯著極輕側耳朵極輕笑了。
呼吸聲隨著輕笑聲像一擊重錘敲在紀寧神經上,漫長時間中錘鍊出的心性就在這一笑中潰不成軍。
他倏地想起噴在耳廓的氣息與低喃,隔著幾千年的山風吹到墓裡,舌頭似得舔舐他的耳尖。
我和你媽先救誰?
原本一點點鋪開的神識如巨浪噴湧而出。
這種感覺就像端著鹽盒準備往煮好的湯裡添一勺的人突然把盒子打翻在鍋裡。
墓室中大大小小的靈體被突如其來的壓迫感釘在原地瑟縮,祈求和哀悼都化為恐懼鴉雀無聲。
“……”
紀寧瞬間捲回氾濫的神識,睜開眼睛,眉頭極輕蹙起,藉由捏眉心動作擋住袁祈投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