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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星期三要我去那兒。我喝了他的蜜酒。”夢中自有夢中的邏輯,在影子的夢中,他的職責清清楚楚:他喝了星期三的三杯蜜酒,所以他們之間訂立的契約牢不可破——所以他別無選擇,只能聽星期三的吩咐。
水牛人把一隻手伸進火堆中攪了攪,火燒得更旺了。“風暴快來了。”他說。他把沾滿菸灰的手在光滑無毛的胸部擦了擦,胸口留下一條條菸灰。
“你們這些人總是這麼說。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水牛人頓了頓。一隻蒼蠅停在他毛茸茸的額頭上,他揮手把它轟走。“問。”
“那夥人真的是神嗎?這簡直太……”他停了下來,半晌才吐出一句話,“……太不可能了。”這並不是他打算說的話,但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別的表達方式。
“什麼是神?”水牛人問。
“我不知道。”影子回答。
響起一陣敲打聲,單調,持續不懈。影子等著水牛人開口,解釋到底什麼是神,解釋他的生活所陷入的這個混亂不堪的噩夢。他覺得身上一陣陣發冷。
噠、噠、噠。
影子睜開眼睛,頭暈眼花地坐了起來。他快凍僵了。車窗外的天空呈現出深沉的亮紫色,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噠、噠。有人在說話。“嗨,先生。”影子轉過頭,見有人站在車子外面。昏暗的天空映襯下,只看得出一個模糊的人影。影子伸手把車窗搖下幾英寸,發出一陣剛睡醒的人的哼哼聲,這才開口打招呼。“嗨,你好。”
“你沒事吧?你病了嗎?喝醉了?”聲音很尖,可能是女人或者小孩。
“我沒事。”影子回答說,“等一下。”他開啟車門走出來,伸展一下腰身,順便活動活動痠痛的四肢和脖子,然後他摩擦雙手,讓血液加速迴圈,讓手暖和起來。
“喔,好個大高個兒。”
“大家都這麼說。”影子說,“你是誰?”
“我叫薩姆。”那個聲音說。
“是男孩還是女孩的薩姆 ?”
“女孩薩姆。我原來的名字叫薩米,我總喜歡把‘米’字畫成一個笑臉,可後來我討厭那個名字,討厭得要命,因為所有人似乎都取這個名字。於是我就不再用它了。”
“好了,女孩薩姆,到那邊去,看著路。”
“為什麼?你是變態殺手還是怎麼?”
“不是。”影子說,“只是我現在要方便一下。我希望能有一點點隱私空間。”
“哦,好的,沒問題,我明白了。我和你一樣,哪怕衛生間隔壁的格子裡有人,我都尿不出來。這叫膀胱羞澀綜合症。”
“一邊兒去,拜託。”
她走到車子的另一邊,轉頭避開。影子向路邊的荒地裡多走了幾步,解開牛仔褲拉練,衝著一根柵欄柱撒了長長的一泡尿。他回到車旁。黃昏最後一絲光也消失了,夜幕已經降臨。
“你還在嗎?”他問。
“在。”她說,“你的膀胱準跟艾裡可湖一樣大。在你撒尿的這段時間裡,國王都換了好幾輪了。這麼長時間,嘩嘩的沒停過,我一直聽著呢。”
“多謝誇獎。你來這兒有什麼事嗎?”
“哦,想看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死了,或者發生什麼狀況的話,我可以打電話報警。但車窗上蒙著撥出來的霧氣,所以我想,興許你還活著。”
“你住在附近?”
“不是。我從麥迪遜市一路搭便車過來的。”
“那可不太安全。”
“我每年至少搭五次便車,已經這麼幹了三年了。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你要去什麼地方?”
“很遠,我去開羅。”
“太好了,”她說,“我去艾爾帕索,和姨媽在那兒過聖誕節。”
“我不可能送你到艾爾帕索去。”影子說。
“不是德克薩斯州的艾爾帕索,是另外一個同名的城市,在伊利諾斯。這裡往南只要幾小時車程。你知道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影子說,“完全沒概念。52號高速公路上的某處?”
“下一個城鎮是秘魯,”薩姆告訴他,“不是叫秘魯的那個國家,而是伊利諾斯州的秘魯市。讓我聞聞你身上的味道。彎下腰來。”影子只好彎下腰,那女孩仔細嗅了嗅他臉上的味道。“好了,我沒有聞到酒味,你可以開車。我們出發吧。”
“為什麼你覺得我會讓你搭便車?”
“因為我是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