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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女在室內問。
“我,小玉。”
“什麼事?”安女一邊起來,一邊開門,見是洗心玉。
“噓,別響,你給我開門。”洗心玉說,“我要到合口村去。”這樣的話,洗心玉也會說嗎?是的,洗心玉這時畢竟年青。不知道自己這行為已超越了禮的範疇,終因為情所困,不計後果的就這樣做了,還自欺這僅僅只是一件和往日的胡鬧沒什麼不同的事。這也難怪,因為這年她才十七歲。
“就你一個人?”
“還有我呢。”辛琪從黑暗裡跳了出來,嚇了洗心玉一跳。這真是她沒想到的,平日裡大大咧咧的二姑娘,今天竟猜透了她的心。只是洗心玉不知道,其實辛琪只是以為她想一個人去合口村瘋玩,第二天好在眾姐妹中炫耀。沒想到她的出現還真的幫了洗心玉一個忙,安女畢竟比她們年長几歲。
安女見是她們兩個,便不生疑。這種事,對於她,是經常做的,她得為每一個偷下山者看門。“師傅,二師傅呢?”安女問。
“在做功呢!”辛琪回答。
安女就取鑰開門。
二人出了至簡堂,洗心玉就有點不耐煩,此刻她真的有點嫌辛琪跟著自己,抱怨道:“你怎麼也來了?”
“你玩得,我如何玩不得?”辛琪大咧咧的。
“你娘要是知道了……?”
“在練氣呢,不礙事,我說今天和你睡,她同意了。再說,就是知道了,也不會怎麼著我們的。”
這時,天上掛著一輪快滿之月,夜已很有些涼意了。不過一連幾天大晴,倒象是個小陽春似的。她們踏著夜路,走了兩刻多一點時間,來到香竹溪旁。對岸正燃著七八個火堆,歡樂正在展開。火光映著跳躍的人形,有點妖,卻分外有情趣。歌聲、笑聲、器樂聲一陣陣傳來。她們看見人們在往火裡投擲白天祭祀場上的棄物,洗心玉知道,這火一經點燃,無論什麼樣的柴薪都能燒著,即使是剛從溪水裡撈上來的朽木。火堆從遠處看去,有種腥紅的感覺,也似乎很靜穆,很熱烈,放著紅光。她們是晚到者,上了船,拉著繩索,過了溪。在一個個火堆旁,辛琪尋找著徂徠山和至簡堂附近的女伴。她們一見到她們,立即歡呼起來,有問苦須的,有問玄月的,當得知她們是自己遛出來的時,又是一陣歡呼。她們這裡全是女孩子,鄰近火堆全是男孩子。兩邊不停地你來我往地挑逗,或跳舞,或唱歌,不斷有人加入進來,也不斷有人離此而去。辛琪到了這裡,立即拉了洗心玉擠進熟悉的女伴中。這些莊戶、士伍家的女孩子都帶來了許多吃食,比如麥餅啦,芋啦,南瓜、蛋和醃漬好的肉。辛琪要了個雞蛋,放進灰燼裡去煨,只要聽得“撲”地一聲響,忙用棍將蛋撥出,剝了吃。這時,另一邊熱鬧起來,只見一群男孩子在比試跳火堆,那火堆又高又大,火苗躥得高高。洗心玉正打算怎樣離開辛琪,就看過去,她看見一個男孩子象影子一樣躍過那火堆,姑娘們都走過去了。又一個男孩子跳過去了。這時,一男孩遲疑著,在別人的激將下,鼓足了勇氣,衝向火堆。但他沒有跳過去,一腳踏進了火裡,立即灰燼和火呼地一下躥起來,驚得姑娘們一片尖叫,這邊的姑娘再也坐不住了。這下正好,洗心玉立即跳了起來,就跑了。
北門晨風一個人在人群中游來蕩去,雖然不時有姑娘向他投來熱切的目光,但沒有人敢來挑逗他。因為,少女們都看得出,這個英俊的男孩子不是屬於她們的,是與她們不同階層的人。就象洗心玉,也沒有一個男孩子敢來挑逗她一樣。北門晨風見到她,就跑了過來,說:“太好了,真有你的,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洗心玉得意洋洋地搖著頭,為自己的小聰明而得意,又因終能和北門晨風在一起,而興奮得滿臉放光。
這時,他們前面的火堆,男女孩子混雜在一起,大聲地唱著由兩支古逸詩組成的歌曲:
“卿雲爛兮,糾漫漫兮,日月光華,旦復旦兮。斷竹續竹,飛土逐肉。”
他們反覆地吟詠,並圍在火堆旁跳舞。那舞姿是很隨意的、誇張的、粗獷的,不一定好看,無非是隨著歌聲的節奏,跨跳張揚。但由於人們都忘情地沉浸在這歡樂中,沒有一點做作,也不怕別人笑話,所以完全和這歌聲融匯在了一起,因此這舞蹈對人心產生了震撼。洗心玉每次都被這樣的舞蹈所吸引,不管別人怎麼說,她都認為這是最好的舞蹈。她問北門晨風:“你是見多識廣的人,對此不屑一顧吧?”“哪裡,不,這是另一種舞蹈,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跳法。”這回答在洗心玉心裡產生了共鳴,她不由得就有點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