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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蒙上了一層理想色彩的東西,往往意味著荒誕怪異之不徑。事實也確實如此,孤刃峰上人以各種凡人所不能理解的習劍之道來砥礪她,使得她整天昏頭昏腦、七挫八傷的,什麼都不順當,什麼都不連慣,反正這處處有違劍道的習劍之道,竟也使她走上了劍藝的巔峰。但人有一得,必有一失,她練就了劍藝,卻把人性給練沒了。以至弒師滅祖,將穹雷劍庭也易名為邛崍劍庭。且對尋訪之人,從未有過寬容,總是叫她的大弟子天中劍曲雲芳來上那麼一記柳葉飛劍,不知傷了多少人的顏面。因此劍壇上對她的垢病甚多。
響午時分,美麗居和雲想來到一個叫古城溝的地方。說是古城溝,卻什麼也沒有,只有七八間各不相統的草舍。她們找了個草舍求食。草舍中只有一對貧寒的老夫妻,勉強為她們湊齊了一點粗陋飯食,美麗居雖不滿意,卻也無可奈何。吃飯間,老頭坐在一隅,有一言沒一語地答理著,問她們到哪裡去?當知道她們要去博陽邑的徂徠山時,便不知是去那裡?“東阿嗎?”他以自己能知道東阿而面有得色。當聽到雲想說:“比東阿還要遠。”便很有些不信,說:“哪麼遠呀?只你們二人?去不得的,去不得的。”他殷勉地來相勸。
“如何去不得?”雲想見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就來請問。
“這裡是馬陵道呀,馬陵道你們都不知道?”
“怎麼不曉得,馬陵道又怎樣?”
“那邊常有強人出沒,象你們這樣的,只有等一些大的行商,與之結伴,方才可以過得。”
“老人家,那就謝謝你了。”美麗居止住了雲想的繼續發問,輕蔑地一笑。
飯後,美麗居才來打聽前方何處可以歇宿?說是七八十里處,有個舍門裡。美麗居便命雲想給老者十個圜錢。老者說:“多了。”美麗居哂笑道:“你就拿著吧。”老頭收了錢,由此心生感激,又來相勸:“姑娘,莫說老漢欺心,真是去不得的,這一路上有個山賊叫叫天子支可天,倘若二位碰上,真不是當玩的。”
“哪不正好嗎?”美麗居朝雲想一笑,繼而對這老者說“老人家,你沒聽說過‘劍怕女娘,拳怕少壯’?”她故意將“劍怕老狼”,改成了“劍怕女娘”。
這老頭也不知什麼劍怕女娘,還是劍怕老狼,見勸不住,不免搖了搖頭。但他也不是固執之輩,便不再來管這閒事。
美麗居本來並不急於趕路,只因今日天氣好,二也正是因這老人言,她偏不信!她這人不大容易去相信別人的話。
“姑娘,這裡的東西真便宜哪!”上路之後雲想快活地叫道。她沒想到,在這荒山野嶺,東西竟會這樣便宜,尚不及關中一半,似乎撿了個大便宜似的。
一路上,沒遇到什麼強人。
“我們今天運氣好。”雲想畢竟年少,豆蔻年華,再說原來是在大秦疆域中行走,並不用擔心。如今聽說有山賊,雖知自己的姑娘本事了得,心中還是不免有點忐忑不安。
“什麼運氣好?根本就沒什麼強人!都是那老頭故意編造出來的,看我們大方,想留我們住下來賺一點錢。再說,就算有什麼強人,你也無須去怕他。”
“啊唷,是這樣嗎?”雲想驚訝起來,說,“想想,或許還真是這樣呢。”
“死丫頭,還真是‘這樣’呢?本來就是這樣,你都跟了我一路了,怎麼就不上點心!”
在成都,美麗居也曾外出遊歷過。一次在峨眉山,得遇大峨山擊壤源洞庭的洞主——擊壤源主月輪秋,還有從南陽來此遊歷的玉清樓主陳莊。那是一個初夏的黃昏,擊壤源主命僮子在洞穴前的石坪上,擺上一席酒,鋪上蒲席,三人面對面的席地而坐。是時,夕陽照在石坪上,陳舊而綿長,一樹青梅點點,空氣中瀰漫著梅子的清香。他們給她講述了許多當今劍壇上的趣聞逸事。比如對這幾句口號。月輪秋講:太極又叫“原劍初創”,他曾聽南海尊者公臬說過,這種境界其實是不存在的,最多隻是一個過程,是一個超然劍士發揮到極致時,偶爾才會出現的一個過程。此境一出,人就象著了魔,鬚髮噴張,恐怖之極,瞬間便逝。但劍到了這個層次,自然無人能及,而持劍之人,也不再是人,只能是神。
陳莊則給她數點妖級劍士,她對美麗居說(這是一個怎樣的婦人,溫藉平和):妖級、路級、點級,又分上乘、中平、下乘,但妖級是沒有下乘的,下乘便是神穆。妖級劍士有:無級越女桃氏婦、孤刃峰上人穹雷氏、大荒散(嫠,下改水)之猿公(擊壤源主說他是介於妖和二分儀之間的一個大家,但陳莊仍把他歸之為妖級劍士)、東方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