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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走後,那三川郡卒史李豹便縱起火來,將這一座淮陽芳草居燒了個濃煙滾滾。這時,遠遠近近各鄉里,到處都是搜捕的軍卒,他們拿著火把、燈籠、刀劍,事體茲大,又一腔憤怒,全發洩在百姓黔首身上。(這樣的搜捕可以任意進行,只要那一個亭長裡司想到,無需任何藉口,就可以強行進入百姓黔首的家中,抓人,砸其所有)他們沒好氣地把一戶戶門戶踢得山響,稍有遲疑,便一腳踹開,擁火而入,那氣勢就象強賊一般。火把閃動著亂照,最後照定那膽顫心驚的家主,凶神惡煞般地喝道:“怎麼不開門!”
披著破麻片,瞪著驚惶的眼睛,早已嚇得魂不附體的家主哪裡回答得出來?
他的女人一把捂住嚇得大哭的兒女,蜷在破褐被或乾草裡發抖。
“搜!”軍爺發威道。
於是一片狼藉,其實這樣的破草屋,如何藏得住人?但軍卒因洩恨就隨意推倒什物,砸碎器物,到後來變搜人為搜物,到了富家更是如此,翻箱倒櫃地明搶一般。
只有失勢的狗,逃得遠遠的,緊一聲慢一聲地吠著。
“嗵嗵嗵!”地打門聲,在黑夜裡特別尖銳,象根刺,刺進這片靜溢的大地的肌理深處,引起了這黑夜的一次又一次地痙攣,使這世界變得恐怖,使任何人都失去了安全感,使人間不再需要了尊嚴,也使人(包括任何人,即使是行使者)沒有了尊嚴。
始皇帝在陽武駐蹕,清晨,他騎上馬,帶著青城公主、右丞王綰、中車府令趙高和侍衛,出陽武,再一次來到博浪沙。他似乎帶著一絲狠勁,就是要看看昨天的遇襲之地。到了博浪沙,登高臨遠,在清晨鳥鳴的靜穆中,看那彎向東南方的大河上的一輪紅日,在一片瑰麗的雲彩中浮動,天地顯得澄明祥和,陽光從厚重的雲隙中射出,一縷一縷的,象扇面一樣。在他俯身相向的北面沙丘和染綠的蓬草灌木上,原來荒涼的地方,由於站得高,看不清細微之處,反呈現出一片白堊般的顏色來,也顯得特別壯美。御史大夫馮劫、侍御史趙成趕到,向他稟報:“韓淮陽的身份已查明。”
“說!”
“那韓淮陽本是韓相國的公子,姓張名良,”馮劫稟奏道,“此人一直藏匿於此,他賄賂官吏,廣納奸佞,在這一帶為非作歹,沒有一個人不怕他的。那旨提明是他豢養的奴才,當地也不是沒人不知覺的,比如浚儀縣獄丞何通就曾經向浚儀縣令韋望之稟報過,但那韋望之一味袒護,終使其得以成勢,這一帶,各縣官吏多有被其收買的……”
“那韋望之就是一個?”
“正是,那韋望之是被他收買下的,現已收審。”
“三川郡監御史是幹什麼的?”本來心緒稍有好轉的始皇帝,又憤怒起來,“食君之祿,諸事不察,此等沉冗,怎能擢用!”
“臣明白。”馮劫似乎感到有些為難,因為這事本是難以預料的,但趙成卻知道,這次,三川郡的監御史可真有失察之罪了。
“不看了,回去!”
始皇帝回到陽武縣邑。近午,李斯、李(木雋)空著手回來,將審訊抓捕之事說了一遍,並奏明,已宣示天下,緝捕張良,這使得始皇帝更有些不快了。這時閭丘衡和三川郡守張執斂就旨提明何以能潛至博浪沙一事查了個明白,原來,陽武尉槐裡,在出事前一天晚上,被那韓淮陽的門客林(氵或)拉到陽武客棧飲酒作樂,還有一些淫冶女子陪宿,因而被韓淮陽鑽了空子。他們來向始皇帝稟報,請陛下明示。
“交有司查辦,從嚴從重處置,至於那個,那個,什麼何……?”始皇帝突然想起了那浚儀縣的獄丞。
“何通。”
“擢躍其為浚儀縣尉。”他這樣做,不是他不知道何通也有貪鄙之處,而是此人對六國故舊沒有惻隱之心,這種人,正是目前朝廷所需要的。他就是要發出一個訊號,凡對六國舊貴持強硬立場的人,都應得到擢用。“今後,對六國殘渣餘孽必須嚴加監控,這些人哪有不想復辟的?敢有鋌而走險者,殺無赦!”
這博浪沙驚天動地的一幕,是怎樣做成的?我們知道,張良是韓國故相國的公子,他以恢復韓室為己任,絕不肯俯就在強秦面前。浚儀縣柳亭鄉離大梁不遠,又較僻靜,他來到這裡,本來只是想隱逸,後來才形成了欲行刺秦皇的思想(上古師來之前)。所以,他以錢財賄賂韋望之,使他成了自己的靠山。浚儀尉、縣丞各有司,無不一一買通。又透過獄丞何通,何通其實也是被買通了的,只是此人太貪狠了些,慾壑難填,因未遂得其意,就要陷害張良,好在被韋望之壓住。他透過何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