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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任的臉上依然帶著笑容,看著霍老四趴在地上磕頭,昨天還沒好利索的額頭,沒兩下又磕破了。
“你倒也是條漢子!起來!”
霍老四戰戰兢兢,來回就是嘴裡的兩句饒命的話,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起來!”蘇任一拍几案,嚇的霍老四的女人和孩子哇的大哭起來。蘇任黑著臉:“爺爺我今天就是來報仇的,你小子竟然出賣我們,好呀!看看誰收拾誰?竟然還吃肉,是不是以為爺爺死定了?”飛起一腳將地上的兩個瓦盆踢飛,裡面的肉汁和菜湯撒了一地。
霍老四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子,那一身肌肉鬆鬆垮垮,一點遒勁的意思都沒有。回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女人和孩子:“我對不起你們,我死之後你帶著孩子改嫁吧!”
女人哭的更兇了,扔下兩個孩子撲倒在蘇任腳邊:“公子,求求您放過我們吧,我夫君實在沒有辦法,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敢謀害公子,求您了,就饒了我夫君吧,要死我替我夫君去死。”
那婦人一個飛撲朝著一旁的柱子撞去。冷峻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蘇任從來沒有做過惡人,本來就是想嚇嚇這個霍老四,學著電視上那些惡霸的樣子,心裡正高興著,沒想到霍老四的老婆竟然真的要撞死。惡俗的趣味瞬間就沒了。眼前是個四口之家,每天為了生活忙碌著,在別人的眼中他們就是一群螻蟻,為了活命,有一點機會就會拼命往上爬,往往結果不好。就好像這一次,霍老四真的沒有謀害蘇任和冷峻的心思,只不過成了蘇任和劉文相鬥的犧牲品。
“行了行了!你還真死呀!老子是那種逼死人的惡霸嗎?”蘇任有些不耐煩,再也不敢刺激這兩個小百姓。
“過來!”蘇任衝著霍老四一招手,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木墩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竟然多了兩個燒餅,這是他們下午吃剩下的。提著燒餅在兩個孩子的眼前晃悠了一下,嘿嘿一笑:“吃吧,踢了你們的晚飯,這算是補償的。”
兩個孩子已經嚇的哆嗦起來,看著燒餅想要接過來卻又不敢,一雙小眼睛不斷看蘇任身後的霍老四。
“怎麼?不吃?放心,這裡面沒毒!”
霍老四衝著兩個孩子點點頭。兩個孩子這才抓過燒餅,大口大口的狂啃,臉上還帶著眼淚。
蘇任呵呵一笑,這兩個孩子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小外甥,那小子也是一樣,哭的時候只要有好吃的,立馬停止,臉上帶著眼淚笑。
“說吧?你們的那個老大給了你們多少好處?讓我也聽聽,為了多少錢,你竟然能謀害兩個人。”
霍老四連忙從爐灶底下刨出一個陶罐:“公子明鑑,我真的不想謀害你們,老大給了我十個錢,讓我領著你們去那裡就行,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才十個錢?我們兩個的命就值十個錢?”蘇任嘆了口氣:“他孃的也太賤了。”
霍老四縮著腦袋,手裡抱著陶罐,生怕蘇任從他手裡奪過去一樣。
蘇任道:“我給你二十錢,你現在就去把你們老大叫過來,就說我有事找他,如果他不來,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霍老四沒有動。他不想去,不管是蘇任還是他們老大,在霍老四眼裡那就是大人物。他們老大控制溫水縣的所有私鹽,這個蘇任進了牢房竟然還能走出來,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霍老四雖然粗魯,倒也不笨。看的出來自己在人家面前的分量,任何一個要弄死他就像捏死一隻螞蟻。
“怎麼?這都不願意?你是覺得我不會殺了你?”蘇任的臉再次黑了下來。
霍老四連忙擺手:“不敢,只是……”
“只是什麼?還認為我不是你們老大的對手?”蘇任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面朝霍老四:“實話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賣鹽就是官鹽了,我的鹽你也見過,只要我稍稍壓壓價,別說你們的私鹽,就是劉文的官鹽都賣不出去。”
蘇任掏出鹽憑,在霍老四的眼前晃悠了兩下:“看在你幫了我一場的份上,想給你一條活路,既然不願意,很好,張公人就在外面,只要我們走出這間屋子,公人立刻就會進來,販私鹽是什麼罪名,你應該很清楚。”
“公子饒命,我去,我這就去!”霍老四徹底軟了,扔下罈子,從地上爬起來就往門外跑。
蘇任連忙叫住霍老四:“等等,知道怎麼說嗎?告訴他只需他一個人來,今天晚上可不是昨天,這百花巷裡我有的是人手,他敢帶人過來,這生意就不用談了。”
“我明白!”霍老四匆匆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