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克陸上公務艙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同事
想象成情人,很容易進入這種傷害自己的想象。他認識到特麗莎的身體完全可以與任何男性
身體交合,這想法使他心境糟糕透頂。那天深夜回家後,他向她承認了自己的嫉妒。
這種荒誕的、僅僅建立在一種假想上的嫉妒,證明他視她的忠誠為彼此交情的必要條
件。那麼,他又怎麼能去抱怨她對自己真正的情人有所嫉妒呢?
?? 8
這天,她努力去相信託馬斯的話(儘管只是半信半疑),努力使自己和平常一樣快活。可
白天平復了的妒意在她的睡夢中卻爆發得更加厲害,而且夢的終結都是慟哭。他只能一聲不
吭地把她弄醒。
她的夢,重現如音樂主題,舞蹈重複動作,或電視連續劇。比如,她一次又一次夢見貓
兒跳到她臉上,抓她的麵皮。此中的含義我們不難譯解:在捷克土語中,“貓”這個宇就意
味著漂亮女人。特麗莎看見女人,不,所有的女人都在威脅自己,她們都是托馬斯潛在的情
婦,她害怕她們每個人。
在另一輪夢裡,她總是被推向死亡。一次,她在死亡的暗夜裡嚇得尖叫起來,被他晚
醒,便給他講了這個夢:“有一個很大的室內游泳池,我們有大約二十個人,都是女人,都
光著身子,被逼迫著繞池行走。房頂上接著一個籃子,裡面站著個男人,戴了頂寬邊帽子,
遮著臉。我可看清了,那就是你。你不停地指手劃腳,衝著我們叫。我們邊走還得邊唱歌,
邊唱還得邊下跪。要是有誰跪得不好,你就用手槍朝她射擊。她就會倒在水裡死去。這樣,
大家只得唱得更響也笑得更響。你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們,一發現岔子就開槍。池裡漂滿了死
人。我知道我再也沒有力氣下跪了,這一次,你就會向我開槍了!”
在第三輪夢中,她死了。
她躺在一個象傢俱搬運車一般大的靈柩車裡,身邊都是死了的女人。她們人太多,使得
車後門都無法關上,幾條腿懸在車外。
“我沒有死!”特麗莎叫道“我還有感覺!”
“我們也有。”那些死人笑了。
她們笑著,使特麗莎想起了一些活人的笑。那些活著的女人過去常常告訴她,她總有一
天也會牙齒脫落,卵巢萎縮,臉生皺紋,這是完全正常的,她們早已這樣啦。正是以這種開
心的大笑,她們對她說,她死了,千真萬確。
突然她感到內急,叫道:“你看,我要撤尿了,這證明我沒死!”
可她們只是又笑開來:“要撤尿也完全正常!”她們說:“好久好久,你還會有這種感
覺的。砍掉了手臂的人,也會總覺得手臂還在那裡哩。我們實在已沒有一滴尿了,可總會覺
得要撤。”
特麗莎在床上靠著托馬斯縮成一團:“她們用那種神氣跟我說話,象老朋友,象永遠是
我的熟人。一想到永遠和她們呆在一起,我就害怕。”
? ? 9
所有從拉丁文派生出來的語言裡,“同情”一詞,都是由一個意為“共同”的字首()
和一個意為“苦難”的詞根(pasSio)結合組成(共——苦)。而在其它語言中,象捷文、波蘭
文、德文與瑞典文中,這個詞是由一個相類似的字首和一個意為“感情”的詞根組合而成
(同——感)。比如捷文,son—cit;波蘭文,wSp’ox—Czucies德文,mit—gefUhI;瑞典
文,med。
從拉丁文派生的“同情(共——苦)”一詞的意思是,我們不能看到別人受難而無動於
衷;或者我們要給那些受難的人以安慰。另一個近似的詞是“可憐”(法文,pitiez義大利
文,等等),意味著對受苦難者的一種恩賜態度。“可憐一個女人”,意味著我們比她優
越,所以我們要降低自己的身分俯就於她。這就是為什麼“同情(共——苦)”這個詞總是引
起懷疑,它表明其物件是低一等的人,這是一種與愛情不甚相干的二流感情。出於這種同情
去愛一個人,意昧著不是真正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