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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一)班的展示欄裡,林曉路的視線從那兩米寬的繽紛色彩裡從左滑到右。
那一刻她眼淚都要湧出來了。她花了半年在別的雜誌書本上都沒有找到的那種建築跟筆觸,擁擠在那32開的褐黃色牛皮紙上,上面只有鉛筆跟黑色鋼筆調和出的灰色,還有少量的白色讓這些看似黯然的建築閃閃發光。
左上角,像是極不情願破壞這幅畫般,用鉛筆很低調的輕輕寫著“高三(一)班韓徹”。
在這張畫的旁邊都是彩色的,這張畫好像一個因為主力隊員受傷而不得不上場的替補隊員極害羞地站在那裡。有一個角甚至都捲起來了。
林曉路怎麼能忍心把它丟在那裡。
她從沒想到韓徹會對這件事做出反應。
偷到韓徹的畫之後平靜地過了四天。 星期五的課間操之後,跑過展示臺前,林曉路回頭看了一眼被她用來換掉韓徹的畫的那張牛皮紙——她已經好幾天沒注意這個。
好像有點不一樣?
上面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大大問號。旁邊還有一些字。
周圍的同學來來往往,她只好低下頭跑開,裝做不在意的樣子——說不定韓徹正在觀察誰對這個“?”有反應,然後揭發這樁盜竊案的兇手。
她心神不定地捱到晚自習下課後,又在樓梯口裡轉來轉去,直到看到韓徹已經騎上腳踏車消失在校門口,才悄悄來到櫥窗前,揭下那張通緝令。奔向腳踏車棚。雙手微微顫抖地在昏暗的燈光下吃力地看著那排字。
“你是誰?為什麼拿走我的畫?”
好普通的一句話。把紙翻過來,除了雙面膠的痕跡什麼也沒有。
這是韓徹寫的?要繼續貼牛皮紙回答他麼?要買一大堆報紙剪下上面的字來問他畫的是哪裡的建築麼?難道要從這裡一直開始你來我往的交流?太危險了,一定會被發現的。
看著那張牛皮紙林曉路的腦子亂成一團。
“喂!你是我們班的吧!”
有人打斷了她的思考。抬起頭看到一個有點眼熟的女生。
“你叫什麼名字啊?”女孩問。
“林曉路。”她有點緊張地說,“不好意思我也不記得你的名字……”
“我是謝思遙!”
這個名字倒是不陌生,就是經常出現在逃課名單中的一個。這個名字第一次具像化了——跟她想像中的壞女生形象完全不同。
謝思遙個子比她矮一點,面板可以美型地說是好看的小麥色,也可以說很黑。中長直髮,鼻子小巧,標緻的杏仁眼,臉上掛著稚氣的笑容,一副單純可愛的樣子。
“今天陳蓉有沒有點名?”陳蓉就是班主任的名字。看樣子這個女孩逃了晚自習出去,現在回來拿腳踏車的。
“沒有。”林曉路說。大概班主任終於也覺得每個週末都折騰來上課的同學是不理智的吧。
“你手裡拿的什麼呀?”謝思遙注意到了林曉路手裡的東西,她這才想起她還一本正經地把它舉在手裡,想藏已經來不及。
“沒什麼。”林曉路不習慣跟陌生人說話。加上她有點緊張手裡的秘密被發現,於是轉身就要走。
謝思遙是個在學校那樣的小社會里很吃得開的女生,她早就習慣大家對她友好對她微笑,帶著幾分得罪不起的畏懼。
但林曉路從回答她的問題開始的那種僵硬的態度已經讓她感到不爽了,她推著車轉頭離開的一瞬間,謝思遙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有什麼不能看的啊?情書啊?”謝思遙當然不能讓她就這麼走了,於是伸手去奪林曉路手裡的紙,此刻,她還是在笑的。
就算全世界與我為敵'4'(2)
林曉路最不會察言觀色,她沒意識到這是謝思遙在給她臺階下,如果這時候她能開朗地說兩句玩笑話,那麼這事就平靜地過去了,兩個人都可以心情很好地走出學校,繼續在表面的和平與笑容下互不干涉地生活下去。
但林曉路說:“不關你的事吧。”把她的不高興毫不隱瞞地寫在臉上。
這種態度,激怒了謝思遙。她一把奪過林曉路手裡的紙,撕成碎片丟在地上。
韓徹留下的東西!林曉路噌的一下就火了,一把推倒了謝思遙。她撞在了後面的車子上,並沒有受傷。可是……
傷自尊了!忒傷自尊了!謝思遙在學校從來沒被人打過。
尤其是打她的居然是林曉路這樣一個無名小卒。她驚訝地看著林曉路面無表情地從地上揀起碎片放在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