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海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這事被他們槍斃了,太不值當了。”
“援朝哥,蘇紅梅和她母親現在什麼情況?”楊衛平從屋裡出來,站在門口揚聲問道。
“田大嬸當時就暈了過去,蘇紅梅現在正陪著她娘在公社衛生院輸液,我回來的時候,她娘還沒醒,蘇紅梅還算比較冷靜,也顯得很堅強,我看著她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一滴也沒流出來。”周援朝臉顯佩服之色地說道:“她的表現,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楊衛平轉身回屋取了些錢,並將那張介紹信也拿出來摺好小心放進口袋,出來將房門鎖好,然後往外走,邊走邊說道:“國棟哥,援朝哥,中午我不回來吃飯了。我去看看蘇紅梅,她家裡突逢大變,我不能坐視不管。”
“行,你去吧。”何國棟點頭說道:“這個時候,蘇紅梅的確需要一個男人在她身邊幫她拿主意。”
“嗯!”楊衛平點頭為意,匆匆出門往公社大院所在方向趕去。
紅旗公社大院,衛生所裡。
蘇紅梅滿臉淚花,淚眼濛濛地望著病床上躺著的昏迷不醒的母親,雙手緊抓著母親那隻沒有打吊針的左手不住搖動著,嘴裡不停地喊著:“娘!娘!您醒醒,您快點醒來啊!”
當著縣革委會和公社那些人的面,蘇紅梅沒有顯露出半點懦弱和驚慌,而是出人意料的堅強和鎮定。但現在病房裡,沒有外人,她心裡緊繃的那根弦終於受不了斷了。
她沒想到縣革委會的魏主任,竟然把這起意外事故定性為故意破壞國家重要財產,而且還毫不留情地上綱上線,明擺著是要把她爹往死裡整。
爹被帶往縣看守所羈押,娘因為過於著急而急火攻心一口氣沒喘上來,陷入昏迷,到現在還沒醒轉,這一刻,她覺得天都要塌了。
這時候,一名穿著白大褂,腰如水桶的年輕女護士冷著臉推門進來,聲音不帶半點感情地說道:“蘇紅梅,你娘吊完了這瓶藥水,就沒藥了,你帶來的錢只夠開這點藥。所以,你必須把你娘弄走,這是衛生院,不是收容所。”
蘇紅梅一聽,頓時急了,趕緊起身用衣袖拭乾眼角的淚水,手足無措地問道:“朱護士,我娘還沒醒,你讓我把她往哪弄啊!”
“這個我管不了,對你們這號犯罪份子家屬,我們已經算是夠客氣的了!趕緊的啊,別到時候讓我喊人趕你們走!”朱護士那張胖臉上滿是鄙夷不屑之色,說完也沒管蘇紅梅是什麼反應,轉身就走。
“朱護士,我求求你們,你們不能這樣,胡醫生呢,我跟你一塊找胡醫生去說去。”蘇紅梅搶前兩步拖拄朱護士的胳膊,眼淚汪汪地哀求道。
朱護士很是厭惡地用力將胳膊從蘇紅梅手裡抽出來,冷笑著說道:“你找胡醫生也沒用,就是胡醫生讓我來的。陳書記有指示,對你們這號重大犯罪份子的家屬,不能太客氣了。”
聽到朱護士這麼一說,蘇紅梅頓時呆了。
就在蘇紅梅陷入無邊絕望的時候,一陣她非常熟悉的男子聲音,適時地從衛生院的門口傳過來:“你憑什麼說她們是犯罪份子家屬?蘇隊長目前並沒有被確定有罪,魏主任他又不是法官,在法院沒有作出最後判決前,蘇隊長充其量頂多也只是犯罪嫌疑人。護士同志,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積點口德吧!”
這個聲音,對此時的蘇紅梅而言,簡直就比天籟之聲還要動聽,親切。是楊衛平,天啊!他怎麼趕來了?蘇紅梅就像是溺者抓住了救命稻草,喜極而泣。
朱護士望著滿頭大汗朝這間病房走來的楊衛平,先是愣了愣,隨即語氣很不善地冷聲問道:“你是誰?”
“你不用管我是誰。”楊衛平神色淡然地答道:“醫務工作者的宗旨是‘救死扶傷,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而不是戴著有色眼鏡看人,更不應該為了討好某位領導,做那落井下石的不義之舉。人在做,天在看,當心有報應!”
朱護士為之語塞,但很快又反應過來,強辯道:“即算是為人民服務,醫院也照樣要收費的,不交錢,當然就不能開藥。”
“要交多少錢,我替她交。”楊衛平邊說邊朝病房裡走。
朱護士灰溜溜地走了,楊衛平看也沒多看對方一眼,徑直推門進了病房。
“楊衛平,我該怎麼辦!”蘇紅梅迎頭撲進他懷裡,放聲大哭。
“哭吧,都哭出來,憋在心裡,不是什麼好事。”楊衛平輕輕在她背上拍打著,柔聲安慰道。
蘇紅梅像是生怕眼前唯一的依靠稍縱即逝,環臂將他抱得緊緊的,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