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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他再湊近一點,額上被什麼狠抓了一下,他驚退摸槍,一隻貓從屋裡躥了出來。歐陽苦笑,後肘被人輕碰了一下,六品終於不願意再在原地待著,歐陽再沒說什麼,由六品攙了往前走。
“這裡頭真要有鬼子咱們是不是就準得死?”
歐陽注意力全在周圍,他有口無心地應著:“被槍打死還是被刀砍死?”
“挨槍子兒。”六品蠻有信心地摸摸背上的布包。
“那就再不用拼死拼活報什麼信了,現在這架勢,槍聲一響,沽寧就是炸開的馬蜂窩。”
“那你幹嗎不開槍?你有槍。”
歐陽看看自己腋下的槍,他有些心虛:“因為誰也不知道鬼子要幹什麼,我也……”
“你是什麼人?”
被一個老實人懷疑地瞪著絕不好受,歐陽苦笑,他知道自己必須答得小心:“我是好人,你也看得見。”
六品終於點了點頭移開目光:“我媽總教我別太聽別人的話,可我總不聽她的話。”他寬厚的肩膀就幾乎把歐陽全攔住了。
歐陽苦笑:“這是個賭,六品,賭挨槍子兒就得大家公平。”他輕輕地把六品拉到與自己平行的位置。
兩人終於走過那條吉凶未卜的長街。
“你不是說鬼子進了城嗎?”
歐陽近乎寬慰地笑笑:“也許沒有,也許……只是騷擾。”
長街邊的巷子裡忽然出現三個守備團的人,一個排長帶了兩個兵,歐陽一把把六品推開,轉身拔槍,但槍沒有掏出來,伸在腋下的手改成了掩著傷口,那三人詫異而警惕地打量著他。
排長大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沽寧人。”歐陽看看自己這一身血汙,“剛碰上鬼子,就成這樣了。”
“鬼子?哪來的鬼子?除非我是鬼子。”
“他們可能進城了。”歐陽解釋著。
排長的神情有些好笑:“除非我是瞎子,我們一直在這兒。”他忽然變了臉,“你們兩個,靠牆站好!說神道鬼的,我看你們倒像鬼子!”
兩人被槍口猛烈地推搡著,六品不滿這種粗暴,用胳臂把兩支步槍搪開,於是排長的手槍指上了他的頭。歐陽趁著這股亂勁把露在腋間的手槍柄全推進了束腰的布帶裡。兩人被推得撞在牆上,兩支槍口分別對著他們。
兩個士兵有些急不可耐地盯著那排長,排長搖搖頭。
歐陽說:“軍爺,您有三個人,分兩支槍指著我們腦袋,讓一個人去報信行不行?”
“頂了槍還這麼油腔滑調,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一個士兵掉轉了槍托狠砸在歐陽腹部,這牽動著歐陽腰肋的傷口,他幾乎趴了下來。
排長對眼前的兩人有些心不在焉,反而焦急地看了看錶。
遠處的閣樓上,一支機槍的準星正指著歐陽他們。那是先前女裝的日軍,衣服已被他脫在旁邊,露著毛茸茸且汗溼的上身,旁邊一個裝彈手正搬來一個又一個的彈箱。
“等訊號。松村,武士的心靈在戰前要像雪地般寂靜。(日語)”三木提醒著,他坐在一箇中國人的屍體旁邊擦拭著戰刀,血滲過樓板滴下,滴在幾個死去的守備團士兵的身上,那幾個士兵在死後被扒去了軍裝。
沽寧河邊,船已靠岸。郵差正小心地把電臺送上船,思楓坐在河邊,低著頭似乎在觀望流水東逝。
郵差走過去:“老唐,上船啦。”
思楓沒動,郵差這時才發現她在悄沒聲兒地慟哭。
郵差有點傻眼:“唉,老唐……這個船……哎呀你……那個撤離……還有電臺……”
他並沒搞清自己在說什麼,思楓已經站了起來:“都上船吧。”
同志們都已在船上,郵差上了船,然後向思楓伸出手一隻手。思楓沒理那隻手,她看著船上的所有人,船上的人也看著她,誰都瞧得出她剛哭過,可作為下級誰也不說。
“好了,你們走吧。”
“什麼意思,老唐?”店夥最先沉不住氣。
“這是咱們的家不是?鬼子來了,總得有人放個槍、報個信,你們走了,電臺也走了,我去放這個槍,報這個信。”
“我去呀!早說了我去!哪能是你?”郵差對思楓的決定有些氣極,他想往岸上蹦,可思楓站的位置就在上岸口上,要上岸就會撞到她,“噯,你讓下好不好?”
思楓笑了笑:“我去。說起來,我在這裡不光有個家,有個店……還有個牽掛。”
“他已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