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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警告他們!不是嗎?”
“我們是要送走電臺和密碼本!沒了這兩樣東西,方圓幾百裡地才真叫給鬼子佔了!”
“我可以……”郵差攥著拳頭並想不起自己可以幹什麼。
“我知道,這是我們的家。”思楓苦笑,“今天要做烈士,容易得很,以後也有的是機會,難的是活下去,還打下去。”她冷靜下來,“提前行動,送走電臺。通知船老大在河邊等,傍晚前全部撤出沽寧。”
那幾個人也冷靜下來,怏怏地跟在她身後。
沽寧河邊,河水淙淙,思楓也心事重重,等著的船遲遲不來,她的擔心也越來越重。幾個同伴散佈在周圍等待著,裹在被褥裡的電臺已經背上。
郵差急急跑來:“船老大已經儘快了,可來得突然,怎麼也還得半個時辰。”
思楓點點頭。
“我……可不可以去放一槍,就一槍,報個信,反正就要走了……”郵差請求著。
“不行。放一槍,然後整個沽寧的守備軍都追在咱們屁股後邊。”
郵差頹然坐了下來,這事顯然已經沒了希望。
“讓撤離的同志都走南城,鬼子該是從北邊來。”思楓說。
郵差忽然捶了下自己的頭:“哎呀!上午走那傢伙可是從北邊走的,可不撞槍口上了?”
人們都愣愣地看思楓,思楓迎河水北望,好像她能看穿這幢幢建築看見歐陽一般。
“他吉人天相。”思楓輕輕地說。
幾個人莫名其妙地互相看看,無論如何這不像老唐同志該說的話。
郊野外,歐陽正在整理自己的傷口。長衫已經被撕成兩片纏在身上,他和六品正盡力把它束緊。歐陽直起身來試了一下,每一下輕微的動作都痛得他直咬牙。
“我看是不行。”六品滿臉懷疑。
“我看是行了。”儘管剛束上的衣服裡已經在滲出血跡,歐陽還是彎下腰,去拿鬼子懷裡的手槍。
“我來我來。”
“得自己來,這都幹不了,我躺這兒得了。”歐陽努力著,他終於做成這個簡單的動作,對自己也多了幾分信心。歐陽直起腰來,心情好了很多,“挺好。六品,你來攙著我,我給你帶路。”
“咱們去哪兒?”
“進城,咱們回沽寧。”
六品攙著歐陽向沽寧城奔走。
牌樓已近在眼前,過了牌樓就算進了沽寧。歐陽停下,隨便抹了一把頸子,上面的傷口還在流血。他聽著自己粗重的喘氣聲,覺得那都不像出自自己。
“這城裡有鬼子嗎?”六品有太多想弄明白的東西。
“大概有吧,可更多是中國人。”
“這城是不是已經被鬼子佔了?”
“我不知道。”
“你比我還玩命,你比我還恨鬼子。”六品說,“你肯定有挺要緊的人在城裡,所以你這麼玩命。”
“什麼?”歐陽看著六品那張憨厚的臉,自己都沒覺察到的心事居然被個認識不到一個時辰的人說了出來。
“你臉上寫著嘞。我老婆孩子都已經死啦,我都快瘋啦。這麼老久我就跟你說過話,我看得出來。”
“大概是吧。有個人挺要緊,可很多人更要緊。改天我跟你說,如果咱們還能活下來的話。”
“我來揹你。”六品笑了笑伸出手來。
他是這種人,丟失了自己的牽掛就願意把別人的牽掛當成自己的。
“不不,等一下……我不是跟你講客氣。”歐陽掙開那雙熱情的手,望著百米外的牌樓,“這是進出沽寧的必經之道,沒道理這麼安靜。”
牌樓一個人沒有,不止是太安靜,而且有點死氣沉沉。歐陽看了一會兒,終於再次開步。六品攙著他,一步一步地穿過這牌樓。它後邊是條百米長街,歐陽早晨從這裡出城時還有幾個路人,現在只有一件無主的衣裳被風捲著吹過,六品伸手抓住,那是件小孩衣裳,六品憨憨的臉上頓時有些傷感。
歐陽把那件衣服拿過來放在窗臺上,輕而堅決地把六品往後推了一把,六品一驚:“你是說這條街上有鬼子?”
歐陽搖搖頭:“我先走,我認路。”
他走得搖搖欲墜,抱著雙臂,夾著腋下的傷口,束腰的布條裡藏著手槍,他的手握著槍柄。
六品用他特有的專注看著歐陽走開,又輕推路邊一家房門,門從裡邊閂著,他竭力想從窗戶裡看清什麼,卻只看見小戶人家特有的擁擠與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