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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旁。等了老半天,沒聽見什麼響動,偽軍們這才提著槍,躡手躡腳地走到街上,都是放輕腳步,好象怕踩死螞蟻似的。
偽軍中隊長楊德,走在最後邊,和大家隔開十幾步。
街上靜悄悄的,沒有一點響動。家家大門都緊關著,有的上了鎖。偽軍們開啟了幾家的大門,進去察看,只見院裡扔著一些破爛的什物——爛鞋襪、亂草、垃圾……。有的連門窗也沒有了,剩下了黑黑的幾眼窯洞。窯洞裡爐臺也搬塌了,水缸也翻轉了,滿目荒涼景象,好象走進了一座荒墳塋。
偽中隊長楊德,一面罵著:“媽的,都搬走了,抓住非槍斃不可!”一面爬上了窯頂,向全村瞭望。太陽已出山了。往日這時,家家煙囪裡都冒起一股一股濃煙,今天卻冷冷落落的。在不遠處一家的煙囪上,落著幾隻烏鴉,朝著楊德“哇哇哇”叫了幾聲,楊德吐了一口唾沫,罵道:“媽的,敗興鳥,去!”他撿了塊石頭扔了過去,烏鴉又叫了幾聲,飛去了。
他一轉身,見村南面,有一家煙囪裡,冒起一縷縷炊煙,他想:“那一定是沒搬走的人家。”於是從窯頂上下來,對偽軍們說:“南街上有家煙囪裡冒煙,看是誰家沒搬走!把他叫來。”偽軍們正要走,從門外慌慌急急跑進個傳令兵來,到了楊德面前,“拍”的立正行了個舉手禮,說:“報告中隊長,太君在中隊部等你說話!”楊德說:“好,知道了!”又擺了擺手對其餘的偽軍說:“你們去辦你們的!”說完,跟著傳令兵往關帝廟走。一路上低著頭,心裡想著見了日本小隊長說的話。因為他心裡又急又氣,只顧低著頭走路,忽然前邊有人喊了聲:“敬禮!”把他嚇了一大跳,抬頭一看,見已到了關帝廟門口,楊德狠狠盯了那個站崗的偽軍一眼,說了聲“媽的”便進去了。
走進大門,就見偽軍們東房進西房出的整理東西。院裡站著四五個日軍。松本小隊長和獨眼窩翻譯官站在臺階上說話;松本小隊長的指揮刀,在磚地上敲的“鏘鏘”響。楊德看到這個陣勢,也不知出了什麼事,心裡禁不住打了個冷戰,料到是又要受氣了,慌忙整了整帽子,挺了挺胸,跑前幾步,“拍”的一個立正,行了個舉手禮。松本小隊長沒有還禮,嘴臉惱得怕人,朝著楊德“幾哩咕嚕”說了半天,一面說,一面用指揮刀在地上敲,楊德有聽懂的,也有聽不懂的,嚇得只顧“是是是”的答應。獨眼窩翻譯官瞪了他一眼說:“你是什麼?隊長說你們是幹什麼吃的!早就說老百姓靠不住了,讓你們注意;連幾個老百姓都看不住,一夜都搬走了!他媽的,你們為什麼不打?想賣腦袋!”楊德急嘴拌舌地解釋道:“八路太多,把我們包圍了。我領著弟兄們左衝右衝殺了一夜,八路死傷也不少……”又指了指綁著繃帶的頭說:“我也帶花了。打退了敵人,我就領著弟兄們村裡搜尋了一遍。還有沒走的人家,我已叫弟兄們叫去了!”獨眼窩翻譯官向松本小隊長“咕嚕”了幾句,又對楊德說:“警備隊不要在村裡住了,都上碉堡去駐守。等大軍來‘掃蕩’周圍村莊,再把老百姓趕回來。”這下,楊德才知道偽軍們整理東西是為了什麼,一塊石頭落了肚。忙說:“要多預備些水甕,人多了吃水是個困難。”
獨眼窩翻譯官點了點頭。
正說中間,一夥偽軍從門外押進三個老百姓來,前頭的一個有五十上下年紀,後邊的兩個年輕,一個有二十來歲,另一個有十六七歲。偽軍班長跑前一步說:“報告中隊長,全村沒搬走的就這一家。”獨眼窩翻譯官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那人說:“叫吳士登。”又指了指後邊兩個年輕人說:“這兩個是我兒子。”獨眼窩問道:“你的為什麼沒搬?”吳士登說:“搬出去更沒法活!村裡人讓我搬,我說不搬,到八路軍地區,不如在皇軍保護下平安。昨天黑夜看到他們搬家,我要來報告,槍打的緊,來不了!”獨眼窩翻譯官說:“你的,好良民。搬走的人,抓回來都要殺!唔!黑夜進來多少八路軍?”吳士登說:“沒有看見八路軍,都是些民兵。”獨眼窩翻譯官向松本小隊長說了幾句日本話,松本小隊長的小仁丹胡一噘,撲到楊德面前,當胸一拳,用半生不熟的中國話說:“你的,開西(警備隊)
的,土八路的打不過,大大的無用!“楊德捱了一拳,臉紅了一下,仍然直挺挺地站著,應了幾個”是“。心裡卻罵道:”你們都不敢出來打,我又不長著兩顆頭!“
松本小隊長又對吳士登說:“你的好良民,叫他們回來,皇軍優待代待的。你的搬,斯拉斯拉的!”吳士登也連著應了幾個“是”字。松本小隊長又對楊德說:“開西的,快快的搬,通通的搬。”獨眼窩翻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