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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三四歲的二兒,一次一次跟上監督,生怕半路上別人把東西偷了。來回跑了三四趟,東西還沒搬完。
吳士舉把他家的紅油炕櫃、描金箱子、穿衣鏡、錫尿盆……都擺在院裡讓眾人往出搬,眾人氣的嘟嘟噥噥說閒話。吳士舉老婆見眾人不樂意搬,嚕嚕囌囌地說道:“好鄉親們哩,搬一搬吧!這都是我孃家陪來的嫁妝。鄉親們不願意白搬了,哪怕我出幾個工錢咧!”人們早就氣得不行,這一下說得更惱火了,把扛在肩上的東西往地上一扔,這個說:“老子們是為了發財來給你家搬家的?!”那個道:“你家的錢多另僱人去,咱不賺這錢。”……有些脾氣躁的,空手就往外走。孫生旺也氣的不行,想了一下,忙勸住眾人,回頭對吳士舉說:“你家這是幹什麼?我看你是想把房子地也搬走哩!這是什麼時候,出去不是當大老爺,要那些擺設作啥?挑離不開的要緊東西搬嘛!”一頓說的吳士舉同意不搬這些傢俱了,又給眾人說了幾句好話,大家這才平了氣。幫他把這些傢俱藏的藏了,放的放了;把重要東西都搬了出來。
二百來戶人家的個村子,多半夜工夫,搬的只剩下了些空房子,空窯洞,和一兩家住戶。最後,老武又領著暗民兵,把兩眼水井填了,挨門逐戶檢查了一遍。這時雞已叫三遍,東方漸漸發白,碉堡上的槍聲還在不停的響。老武看看一切鬧妥了,這才掏出手槍,朝天連放三槍,招呼警戒部隊都撤出村外,留下二楞等幾個民兵,在村子對面山上監視敵人。
漢家山搬出來的老百姓,分成三股,由康家寨、望春崖、桃花莊的三村群眾幫著背挑上東西,分頭向三個村進發。
康家寨這一股,有七十來家,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抱小娃娃的,有扛鋪蓋的,背鍋的,提筐子的……,一路上說說笑笑,情緒高漲。劉善道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朝著漢家山吐了一口痰道:“呸!可算從這個漚麻坑裡爬出來了!”爬上了牛尾巴梁,後邊民兵們也趕上來了,爭著替他們拿東西。
到了康家寨村裡時,太陽已一竿子高了,家家門口站著一群女人娃娃,笑嘻嘻地迎接這些新來的客人。原來負責招待工作的張勤孝,帶上木工泥工,把日本人掃蕩時燒了門窗的窯洞,用樺林山上砍下的木料,割門、安窗,做傢俱,早已準備的現現成成。這時,張勤孝忙得東跑西跑,引著一家一家安置。恰好張武家分配在周毛旦院裡。周毛旦把張武一家先引回自己窯裡,周老婆忙鋪下氈子讓上炕坐,婆媳兩個又是燒水,又是做飯,象招待自己多年不見的親人一樣。張老婆過意不去,叫兒媳和女兒一齊下地動彈。周老婆忙攔住說:“可不能,你們是客人,你們打鬧了一夜熬累啦!歇一陣吧!”張武老婆感動地說:“這樣好心人,真難得!”周老婆說道:“咱受苦人都是一家人,要不為了打日本,還能碰到一塊?”
兩個老婆子就拉開閒話了:張老婆講據點敵人的罪惡;周老婆告訴她根據地軍民生產戰鬥的情形,兩個人談的很熱火。這時周毛旦已把西邊的一間新安門窗的空窯打掃乾淨,糊了窗子,鋪上席子,招待張武全家吃了飯,安頓住下。一陣,民兵們給擔來水了,一陣,李村長又親自送來二斗米,說道:“這是政府前幾天給你們撥來的救濟糧。以後缺啥短啥齊提出來,咱們大家幫助解決。”張武喜得咧開嘴,不知該說甚麼好。
第七十二回 村子空蕩蕩逼上碉堡 山崗冷清清困守炮臺
關帝廟裡的偽軍,一黑夜沒敢睡覺。天明以後,聽到街上沒響動了,楊德的勤務兵小白臉,才把楊德從防空洞裡叫出來。只見他頭上綁著繃帶——原來是黑夜急急慌慌躲藏,把額頭碰破了——渾身黃土,仍然帶著驚魂未定的口氣問道:“八路軍走了沒有?”偽軍們說:“走啦!早就走啦!”楊德馬上膽子壯了許多,拍了拍身上的土,挺了挺胸脯,大聲說:“出去搜查一下,看有沒有隱藏下的!”說著,帶了一班偽軍就往出走,走到大門跟前,他停住了腳步,忽然想道:“說不定八路在門外埋下地雷了!”於是退後了十來步,蹲在一個牆角里點菸,讓偽軍們開大門。偽軍們心裡也都懷著鬼胎,相互推靠,都不想去開門。有的裝著蹲在一旁緊綁帶;有的裝著走到一旁擤鼻涕……老半天,沒有人去開門。楊德看到這種情形,罵道:“媽的屄!二班長,開門!”那個二班長正蹲在一旁假裝綁腿帶,向跟前的兩個偽軍說道:“劉得功、王元祿,開門去!”劉得功和王元祿兩個偽軍,見班長指名叫他倆開門,只好硬著頭皮去開。兩個人過去輕手輕腳把門栓抽了,把搭鏈去了,一人拉著一扇門開向兩邊,人躲在了門後。其餘的偽軍們見門一開,都閃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