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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就麻煩了。於是第二天天不亮就起來,叫上孟二楞,又跑到石崖灣,刨了個坑,把那屍首埋了。返回來時,太陽已經出來了。正走中間,忽然看見樺林山最高頂上,站著十來個日本人,指手劃腳不知在幹什麼,兩人急急就走回村裡來。
原來日本人計劃修一條輕便鐵路,從這裡通到漢家山,再通到水峪鎮。漢家山是個出煤的地方,計劃把這裡的煤運到別處去。築鐵路要用枕木,打聽得樺林山上有好多樹林,便一心要來搶奪這些木料。
這天,十幾個日本人,騎著大洋馬,保護著木廠工程師,來到樺林山上,察看這些樹林。那個木廠工程師,是個四十多歲的老鬼子,身子不大,長得卻很胖,肉頭肉腦的。他站到一塊大石頭上,眯著小眼,拿著望遠鏡,朝四面看望。只見那又高又粗的樹木,象一把一把的大傘,交叉錯落的幹樹枝,在微風中“嘩啦嘩啦”作響,真是好枕木材料!工程師看著,心滿意足地笑了,摸著鬍子,裂開嘴,露出嵌的金門牙,十幾個日本人也都高興地笑了。看完,又照了四五張照片,便騎著馬來到康家寨。
馬蹄在碎石路上,“跌跌踏踏”地敲打著。聽到這聲音,全村人的心都收緊了。家家忙著關了大門,男人們偷偷地向外瞧,婦女們抱著娃娃,到處躲藏,街上靜的鴉雀無聲。
日本人一直到了維持會,康順風和一些狗腿們,打躬作揖迎接進去,工程師拿著黑黝黝的文明棍,敲著康順風的肩膀說:“這裡樹木大大的好,皇軍要統統的砍掉,築鐵路的。”
康順風恭恭敬敬地答應著:“是的!是的!”工程師又叫康順風,五天以內準備好十把大鋸,三十把大斧,說完歇了一陣,便都騎上馬走了。
雷石柱和孟二楞回來,見樺林山有十幾個日本人不知是幹什麼,回到家裡剛吃罷早飯,就聽到外面有人說:十幾個日本人,騎著洋馬進了維持會。他知道一定又要有什麼事發生了。等了一會,聽說日本人都走了,急忙跑到維持會去打聽。過了一會兒,皺著眉頭走了出來,心上象壓了一塊大石,說不出的煩愁。悄悄走回家中,心中卻在想:“樺樹林這是全村的命根子,砍了窮人們可怎樣活呀?唉,唉,築起鐵路來,可就更壞了!”他越想越悶氣,便要去找老武商量。可是想到老武是個無根沙蓬,沒有個準地方,到哪裡去找呢?於是決心到靠山堡去。他披了個破夾襖就往外走。
這時天空陰霧霧的,飄灑著零零碎碎的雪花。剛一出門,恰巧老武來了。一把把他拉回家中來,雷石柱忙說:“我正要到靠山堡找你去哩!唉!樺林山……”老武搶著說:“都知道了,昨天在區上就接到了情報。我今天就是來商討這問題的。”兩個人坐到炕上,老武抽了兩袋煙說道:“問題很嚴重!日本人要是砍了樺林山的木料把鐵路修起來,不單這地方受害,整個根據地也要受威脅!現在只有硬幹,先把維持反掉就好辦了。”雷石柱說:“我也是這樣想,就是還不知道村裡人是個什麼想法。”
正在這時,聽見院裡有什麼東西響動,老武向門邊擺了擺頭,雷石柱忙跑過去,開開門向外看了看,只見雪下得大了,雷石柱老婆正往隔壁家裡摟乾柴。於是關起門,坐回原來的地方。老武這才說道:“村裡人吵的翻天了!敵人的糧款逼的緊,家家愁的沒辦法,都說:這是逼著人死呀!你想這時候反維持,還不是最好的機會嗎?你算算咱們的力量。護村自衛團的人,大部都向著咱們的,只有康二旦、康肉肉幾個二流子,是跟著康家敗跑。周毛旦、張忠老漢這些人,不用說,都願意抗日,雖然多是些老婆婆老漢漢,可是都是每家的主事人,反維持更是堅決。二先生是個小地主,不過抗日這一點上,和我們還能合作,因為日本人對他沒利。”老武壓著指頭,滔滔不絕地說著。抽著了一袋煙又說:“村裡幾家富農象李德泰、王有仁們,雖然是膽小鬼,樹葉落下來也怕打破頭的人,可是維持對他們也沒利,早就不願意了。特別是今天聽到日本人要往漢家山築鐵路,更愁壞了。你知道,漢家山煤窯還有他兩家的股子哩!”
雷石柱聽著,心都熱烘烘的了,拉著老武的手說:“呀!武同志,你是外地人,比我這本村人還知道的詳細,這是怎麼搞的?”老武笑了笑說:“沒別的辦法,調查研究嘛!不鬧清情況,就不好辦事情。這些時我就乾的這事情呀!吹句牛,全村誰家吃什麼飯不知道嘛,可是誰家有多少地,幾口人,總說不差。比如你家吧:種的二十一垧地,十垧是翻身後買的,十垧是租種樺林霸的。再比如:你老婆是漢家山孃家,你丈人是個二流子大煙鬼,叫吳為才,你丈母早死了,你說對不對?”雷石柱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