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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將他一腳踢出了政界。金鐘泌只能快快地回到老家忠清南道的農莊裡,經營一些果園、牧場度日。
金載圭那張骨多肉少的臉緊繃著,雙目噴火,往事像青蛇一樣在啃噬著他的心。
3天前,金載圭獲得準確的情報,12月29日南朝鮮五大城市將掀起更大規模的鬥爭。於是他驅直奔青瓦臺總統府,不料,滿臉橫肉的車智澈神色倨做地攔在門口說道:“對不起,總統沒有傳見你,我不能讓你進去。”金載圭一愣,臉色立刻變得如同青蟹殼一般。費了很大勁,才忍住沒去摸槍。他盯住車智澈那雙蠻牛眼,一字字從牙縫裡擠出來:“你立即去通報總統閣下,我有重要情報。”
“過時的情報吧!”車智澈不屑地回答。金載圭忍無可忍,正要不顧一切地往裡闖。
“成何體統,都給我進來!”朴正熙不知何時走了出來,陰著臉。
等他們3人一同在總統府坐定後,朴正熙抬起因徹夜不眠而發黑的臉,陰沉沉地問:“什麼事?這麼急!”
“總統閣下,”金載圭說這句話時感到一陣不安。“有情報證實:10月29日全國五大城市可能發生大規模的示威遊行。”
朴正熙不和善的目光盯著金載圭,卻用平靜的語調說:“你有什麼措施、制訂了什麼方案?”
金載圭暗自一咬牙,“釜山事件是由於對維新體系的反抗和政策的失誤,以及人們對物價的飛漲、增稅的不滿而引起的暴亂,這事已波及全國,應從根本政策方面著手採取措施。”
“就是說贊成在野黨和金大中的政見羅?”朴正熙提高了聲音。
金載圭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朴正熙一拍桌子,大發雷霆了。
“誰敢鬧事,格殺勿論。”朴正熙有意朝金載圭看了一眼,“如果有人敢再舉行遊行示威,我就親自下令開炮,像當年拿破崙一樣,讓他們全都暴屍街頭。”
“對,柬埔寨殺了300萬人、也沒有什麼了不起,我們也殺他一、兩百萬示威者……。”車智澈在一旁火上澆油,故意對金載圭殺氣騰騰他說。
金載圭哆嚏著嘴唇,痛心地說:“總統閣下,民能載舟,亦能覆舟。高壓政策如築堤攔水,不如疏通水道,緩和矛盾,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還望總統三思……”“放肆!”朴正熙幾乎在嚷,“今年以來發生了多少事情,‘YH貿易公司’女工潮,新民黨議員集體辭職,釜山、馬山的市民暴動……。不都是因你事前毫不知曉,事後又不能堅決鎮壓造成的,你的情報部都是於什麼吃的?!也許,當初不對朴正熙提出那些反對意見可能倒會好些。金載圭不無懊悔地想。
“喝點酒怎麼樣……,”磁帶中又響起公鴨嗓音。“叮鐺叮鐺”一陣酒懷的碰磕聲打斷了金載圭的沉思,他扔掉手中的菸蒂,又摸出一支“船牌”香菸,放在鼻於下聞了聞,看了看,搖搖頭又放了回去。
“聽說美國中央情報局韓國站第10任站長布賴特跟金載圭的關係很密切?”
“那也是業務上的聯絡嘛。”公鴨嗓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兒言不由衷。
“他們之間關係較複雜,我有個情報提供者可以證明:金載圭與金桂元勾結在一起,對青瓦臺進行了竊聽。1976年我們對美國提供競選經費的事,就因有人搞了竊聽……,現在他們又在搞竊聽……。”
“嗯……”
聽到這兒,金載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按下倒磁帶的按鈕,重聽了一趟,證明無誤後,一股無法抑制的怨恨像火一樣炙燒著他的心。他順手抓起身邊的一個空酒瓶兇狠地砸在錄音機上。“啪噠”一聲響,酒瓶破碎了,錄音機停止了轉動。但他馬上又後悔沒把磁帶的錄音聽完。
“該怎麼辦呢?”他小聲問自己。
他完全沒想到朴正熙僅依據車智澈一番毫無根據的誣告就準備甩掉他。可他又怎能輕易撤手多年追求到的名譽、地位呢?特別是那種權力,那種巨大的、幾乎能主宰任何人的權力。突然,他想到了布賴特,想起在一次打獵中跟他說的一番話。
“有的政權只能看作是智慧低劣的暴徒集團。雖然智慧低劣,但動物固有的生存本能方面的反應卻很敏感。唯有在施展陰謀詭計方面表現的智慧有著過人之處。”
金載圭覺得眼前一亮,有道理。當時對這番話沒往心裡想,現在卻清晰地浮現在腦海裡。
對了,那次打獵時,天突然變了,雲層壓得很低,林中的能見度太差了,金載圭和布賴特迷了路,金載圭憑著直覺,領著布賴特竟然走出了叢林。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