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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秀吉的想法。
在飯桌與茶席上,年輕的直政對數正是一言不發,以輕蔑的目光盯著出奔者。四目相遇,直政瞪得愈狠。數正則尷尬地垂下頭,不敢正視。
“那麼,關白大人怎樣責備直政的?”寧寧急急地問長政。不管怎麼說,秀吉到底是關白。直政對豐臣家臣石川出雲守數正無禮,當然應不留情面。難道他沒有斥責?寧寧想到這裡,語氣軟了下來。
長政果然大搖其頭,道:“非但未責備,還要嘉獎他,賜姓羽柴。”
“賜姓羽柴?”
“是。我覺得大人真是器量如天。”寧寧不解地搖頭,“直政接受了嗎?”
“夫人應清楚。”
“連鳥居新太郎這個侍童都敢違抗大人,大人也真是……哼!兵部拒絕的理由是什麼?”
“他說,井伊一門自南北朝以來,便是馳名遠江的名門大戶,和皇室都有密切的關係。即使主公家康賜姓松平與他,也因不能接受而作罷。若在這裡受關白賜姓,便無顏面對天下。”
“哦!既不接受松平,當然也不接受羽柴。”
“是。”
“大人聽了,是何態度?是不是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不,在下覺得,大人胸懷如海。”
“長政,一次兩次有些度量就夠了。本多作左衛門、鳥居新太郎,這一次井伊兵部……怪不得大納言(秀長)會動怒。”
“納言動怒了?”
“對!母親大政所為質,實乃奇恥大辱!還敢在她住處周圍堆上柴火,天理何在!”
長政認真地思量著,沉吟道:“忍耐固然要緊,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讓,則幾近諂媚。對作左衛門退讓,不可再有第二次!”
寧寧突然呵呵笑了,這些不當讓太多人知。她道:“我可能年紀大了,脾氣也壞了,實在糟心。這些事到此為止吧。”
“是,在下告辭了。”長政退下後,寧寧又叫來陪侍曾呂利新左衛門:“新左!有什麼話能讓我開開心?我聽了母親在三河之事,心中不快。”
“有趣的話?”曾呂利新左衛門露出旁若無人的笑容,“講些本願寺的上人大哭的事,可好?”
“上人為何大哭?”寧寧驚問。她甚知此人,在曾呂利新左衛門詼諧的話語背後,往往隱藏著對世事的敏銳洞察。有時,他的詼諧甚至可以左右千宗易。即便在堺港人當中,像他這麼有才智的人也是鳳毛麟角。
“因為他終於把禮物送給德川大人了。無論怎麼說,興門寺的上人也是在出使途中,驚惶失措地逃了回來啊!”
“你是說,因為未打仗,他才放懷大哭?”
“只是這樣還有何趣,夫人?”
“是,的確無趣。”
“德川大人平安歸去後,茶屋四郎次郎去拜訪了上人。”
“哦,這也無趣。”
“可是,上人拿出西洋胡椒粉回贈茶屋。但在給茶屋解說能書時,袋子卻破了。”
“胡椒粉入眼,上人便大哭?”
“不!屋裡瀰漫著濃濃的胡椒粉,上人一邊掉淚,一邊打噴嚏,既有趣又奇怪。”
“這個叫茶屋的綢緞莊老闆和你很要好?”
“是。”
“帶他來這裡,拿一些綢緞給我看看。”夫人淡然道。
“是。不如此,天下便不能統一。”曾呂利新左衛門突然道。
“提起天下統一,你們有什麼目標?若天下平定,刀兵入庫,以後又會怎樣?”
“哈哈,接下來恐要征伐西洋。到那時,在下也會以侍將的身份去極樂島。”
“最近關白大人有些變化,你看出了嗎?不,可能外人還不知其變化。”新左衛門沉默無語。接著,夫人故意壓低聲音道:“你怎樣認為?”
“既然夫人已知,就不怪新左多嘴了。據說,大人出征九州時,似要悄悄把她轉移到京城,待凱旋歸來,再把她送去內野的聚樂第然後向夫人攤牌。”
“哈哈,你是說茶茶?”
“哦?夫人早已知道?”
“我不問茶茶。我只想知,關白在堺港人眼裡,有何變化?”
新左衛門好似胸口被刺了一刀,臉上的詼諧之色頓時消失,臉繃得緊緊的,連一條一條的皺紋都清晰可見。他嚥下一大口唾沫,舉止依然大方,心中卻在緊張盤算:說還是不說?寧寧知他在遲疑,道:“新左,你認為以你的詼諧本領,就足以追隨關白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