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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延,”家康低聲道,“以刀劍之事為名,派本阿彌父子中一人去小田原,暗中說服他們認清天下大勢,以蒼生為重。天下的統一與太平畢竟是萬民的呼聲。故,現在並非輕動刀兵之時啊!”
“遵命!這也是北條氏安泰的秘策。”茶屋道。
“另,能否爭取到世人中敬重者的支援?非兵家武士,而是能說明天下大勢及太平前景的有識之士,如那些與朝廷和諸大名有交往的茶人,德高望重的佛門中人也不可忽略了。此事便託付與你。”
新太郎對家康的話又甚不明,為何武將憂心之時,不以兵法家自居,卻談什麼有識之士?茶屋四郎次郎也覺疑惑,不明大方之家遭遇麻煩時,為何不以兵法家為友,單重有識之士?
“清延,我在京中的朋友,只有你和本阿彌父子,此後可得多些人才是。”
“在下也有同感。”
“因為你,我便能瞭解堺港民心,這便是鏡鑑啊。”
“是。”
“單如此,自是不夠。從今以後,我若經常上京,與關白議事,就當知天下大名的狀況才是。”
“那是當然。”
“另,只有伊賀、甲賀的人還不夠。”
“此事在下早就提過了。”
“人哪,一定要知對方真實的想法和心性,必知什麼人讀何書,什麼人有何念想。如此方能在談古論今時,不貽笑大方。”
“大人!”
茶屋向前膝行一步,看了新太郎一眼,低聲道,“此事得與堺港的蕉庵先生合計合計。就說茶屋四郎次郎生活圓滿,突發奇想,決定開始研習學問。這麼說,蕉庵先生當不會疑心。”
“這是順應時勢啊!我要誇讚你才是,了不起。”
“那麼,四郎次郎便先拜京都頗負盛名的藤原惺窩為師。”
“好,你是身先士卒。”
“是,同時我可以向他推薦大人,為天皇講學,為日後鋪路。”
家康一本正經點著頭:“這麼一來,也迫使我鑽研學問了。”
“是。”茶屋四郎次郎又向前膝行一步,聲音更低了,“若有人瞧不起關白大人,唯因他不學無術。”
“噓!”家康阻止他,“且不可這麼說。此事就託付於你了。”
“是。不才不過隨便說說。我打算先隨惺窩學漢學,再向清原秀賢等學習國學。長此以往,自然就能與五山學僧有些聯絡。此後要談論古今興衰成敗,便有了些根底。”
家康道:“武道之後,是學問之道、風流之道……這些都是我應選擇的活路,另,若遇被塵世埋沒的名醫,也要挖掘出來……”
新太郎始終在靜聽,思索他們二人話中深意。
茶屋四郎次郎辭去後,家康才完全放鬆地伸個懶腰,對新太郎笑道:“怎樣,鐵肘新太郎,這一回來京大有收穫吧?”
“是,長了不少見識。”
“感受最深的是什麼?”
“征討小田原。”
“哦!若明白了,就可避免一戰了。”
“主公是說,關白大人會讓我們獨力去征伐小田原?”
“哈哈,可能會,也可能不會。”家康道,“你父親真是大智之人!竟說你乃是殘疾,哈哈哈。”
“當時小人著實嚇了一跳。不過,這也是一個經驗,我便要照父親所說,成為真正的忠義之士。”
“新太郎,你覺得濱松的夫人怎樣?”
“夫人與大政所相逢,定會很高興。”
“只有高興嗎?見面時,離別始……我們回去,她們便又天各一方了。女人真是可憐啊!”
“是。”
“我一回去,馬上築城。”
“築濱松嗎?”
“不,駿府,這亦是為防備小田原。日後我搬到駿府,把夫人送回來,至少要讓她待在大政所身邊。”
“那麼關白大人能同意嗎?”
“關白要去征討九州,而我是要往東。駿府離大坂遠過濱松,愈遠就愈接近……送夫人回京,是念及她們母女情深。”
新太郎似懂非懂,唯有噤口。家康令茶屋所做諸事,他逐漸明白了。可是為了親近,反而住到比濱松更遠的駿府,並把夫人送回京城,這又是為何?新太郎估計,此舉可能是要激怒秀吉。
“新太郎,明日一早出發,去歇息吧。”
“是。”
“這一趟諸事順遂,夫人和大政所也終於見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