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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掏耳朵,不耐煩地說:“好吧,你等會,這人真麻煩,五斗米還非今天買不可。”過了一陣,就聽到門裡一陣卸門板的響動,然後門開了。
“快進來吧。”
夥計催促著。糜衝邁步進去,門在他身後關上了。隨後夥計張望了一下外面的情況,轉頭打量了一番糜衝,換了一副表情說:“北邊來的?”
“正是。”
“師君可還好?”
“一切安康。”
糜衝說完,從懷裡拿出那張畫著奇怪花紋的黃符紙,遞給夥計。夥計雙手顫抖著接過去開啟符紙,表情一下子變得十分激動,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口中不住念著什麼。
這時候從後屋走出了三名赤裸著上身、頭扎皂巾的男子,還有兩名未著簪的長髮女子,一老一少。他們一進屋子,就與夥計一同跪倒在地,對著符紙不斷叩頭,兩名女子甚至嚶嚶哭泣起來。糜衝立在一旁,一言未發。
最後夥計站起身來將黃符恭敬地收好,把其他哭泣的人攙扶起來,這才對糜衝說道:
“我乃是五斗米道的祭酒黃預。漢中不聞師君垂訓很久,今日多謝大人送符信到此,叫我等復聽師君聖言。”
“唔,閬中侯希望你們能盡力協助我,這樣他老人家也會很高興的。”糜衝找了個位子坐下。
“使君命令,我們自然是無有不從。”黃預抱拳大聲道,“漢中米道鬼卒現在有數千人,祭酒百人,全都奉使君號令。”
糜衝白淨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第六章 二月二十六日
二月二十六日,上午,“道觀”。
“你是說,你懷疑五斗米教與這一次的間諜事件有關係?”
馮膺拿著荀詡的報告,皺起眉頭表示自己的態度。荀詡答道:“是的,根據我們以往的經驗,五斗米教曾經被曹魏情報部門當做秘密管道使用,沒有理由不認為他們會再利用一次。在第五和第六枚竹簡上您可以查到相關的背景資料。”
馮膺陰沉著臉沒有回答,而是機械地翻開了第五枚竹簡。
五斗米教是當年張魯統治時候流行於漢中的宗教,教主張魯自稱為“師君”,教內中層管理人員稱為“祭酒”,而普通的信徒則稱為“鬼卒”。五斗米教信徒遍及漢中全境,根深蒂固。張魯投降曹操遷居到關中以後,五斗米教遭到了蜀國的嚴厲打擊,但仍頑強地在民間生存下來。漢中地區仍舊有許多信徒們搞地下集會,來遙拜已經被曹操封為閬中侯的張魯。等到張魯死後,他的兒子張富繼承了閬中侯的爵位,漢中的信徒們認為他是教宗的繼承人,轉奉他為新的師君。
“目前張富就在洛陽居住,假如曹魏派間諜前來的話,應該會打著他的旗號來換取信徒們的合作。”
荀詡恭敬地把雙手垂在兩側,希望能換取這位主管的首肯。沒有他的批准,靖安司沒法採取大規模的行動。
馮膺把竹簡擱到了案几上。“這份報告我會考慮的,但現在我們恐怕更加需要的是審慎。”
“為什麼?”荀詡大聲問。馮膺不喜歡他這種直言不諱的態度。硬梆梆地回答:“你忘了嗎?上次勉縣只是逮捕了一名涉嫌殺牛的五斗米信徒,結果就導致一個村的信徒圍攻縣尉。我軍在四月份就要對曹魏發動一次新的攻勢,一定要確保後方的穩定。”
馮膺把“穩定”二字咬得很清晰,他可不希望現在出什麼大亂子。
荀詡有些怒火中燒,他有些不客氣地說道:“我會很‘穩定’地去查五斗米教,請您放心。”
“清查五斗米教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資源。比起這個未經確定的推測,設法保護好弩機技術的源頭才是更重要的吧?”馮膺在手裡轉著毛筆,慢條斯理地回答,他見荀詡臉色不太好,又補充道:“你的建議我會提請丞相府審議的。牽涉到宗教事務,就不是我們司聞曹就能做主的了。”說完隨手把這份報告丟到了後面的竹簡堆裡。
荀詡知道那意味著什麼,這份報告會被壓到汗牛充棟的竹簡之間,逐漸被人遺忘,直到幾百年後的某一天被人挖出來,到那時候無論是五斗米教還是蜀國恐怕都已經滅亡很久了。
他見無法說服馮膺,只得憤憤地離開道觀。馮膺對他的排擠已經到了如此露骨的地步,這讓他異常憤怒。迎面狐忠走過來,他見荀詡氣色不好,過去打了個招呼。荀詡將報告的事說給他聽,狐忠聽罷後笑了笑:“荀孝和啊荀孝和,你該好好了解一下官僚世界才是。”
“我一直以為只要知道誰通敵、誰賣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