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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一下。”薛瑩說話聲很細,帶有沛郡的口音,態度和藹。張觀在一旁不禁笑道:“薛大人,我的主簿才來了不到一天,你就急著把他送去醫館啊,這就是東吳待客之道麼。”
“蜀中多疫氣,不清掃一下怎麼行。”薛瑩毫不客氣地回擊,兩個人隨即哈哈大笑。
蜀吳兩國使臣素來有相互嘲諷的傳統,張溫訪蜀的時候與秦宓辯論過,張奉使吳的時候與諸葛瑾拿對方的國號開玩笑,鄧芝甚至當面嘲弄過孫權,這也算得上是兩國關係融洽的一個證明。從薛瑩與張觀剛才的對談就可以判斷出,蜀漢與吳關係仍舊處於黃金時代。荀詡想到這裡,心中一寬,衝薛瑩拱了拱手。
這時郤正已經將行李弄妥,張觀見狀對薛瑩說:“我晚上設下宴席為荀主簿接風,薛大人請務必出席呀。”薛瑩搖了搖頭,抬頭看看天色回答說:“最近朝廷裡比較忙,我恐怕是無法出席。我看就等荀主簿身體恢復一點,我再來儘儘地主之誼吧。”
薛瑩說完,走到荀詡前做了個抱歉的手勢,然後告辭離去。張觀、荀詡與郤正看著他離開以後,三個人走進了敦睦館的大門。
館裡一進門是一間寬闊的廳堂,兩邊各立著一隻銅製仙鶴香爐,鶴嘴中嫋嫋地飄著青煙;廳堂擺放著一尊青銅牛方鼎,鼎上方懸掛著用篆書寫的“敦睦和洽”四個字,落款的赫然就是東吳重臣兼書法名家張昭。
僕役們見三名官員已經進來了,於是走過去將大門轟的關上。張觀示意郤正等人離開,然後笑眯眯地對荀詡說:“荀功曹,蜀中一切安好?”
荀詡注意到了這個稱呼的變化。對外他是敦睦館的主簿,而實際上卻是司聞曹江東分司的功曹。張觀這樣稱呼他,意味著接下來就是涉及到情報領域的對話了。張觀在擔任撫吳敦睦使的同時,也是江東分司的從事,算是荀詡的上司。
荀詡簡單地彙報了一下成都和漢中的情況。張觀把右手搭到銅鼎上,忽然饒有興趣地問道。
“您以前是在漢中的靖安司工作吧?”
“正是。”荀詡聽到這個問題一愣,難道張觀也知道了漢中的那件事?
“呵呵,漢中靖安司是對內,而我們敦睦館是對外,兩者工作性質不同,要面對的麻煩也不盡相同。”張觀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若是粗心大意,可是會引發外交上的大亂子。”
“唔,多謝提醒,我會格外留意的。”
“您也許早就知道,但我還想再強調一下。外交無小事,任何不當舉動都有可能對兩國關係造成損害。”張觀說到這裡,拿眼神瞟了一眼大門,問道:“剛才那位薛大人,你覺得人怎麼樣?”
荀詡想了想,謹慎地回答:“人還不錯,不過我總覺得似乎隔著一層什麼東西。”
“呵呵,不愧是諸葛丞相身邊的人,果然敏銳。”張觀讚許地點了點頭,“薛瑩這個人與我私交很好,是我在東吳最好的朋友,以前我們還是同學。但從外交和情報方面來說,他卻是我們敦睦館最麻煩的敵人,絕不可掉以輕心。”
荀詡點了點頭,外交無私交,這一點原則他是知道的。諸葛丞相有一位親生兄弟諸葛瑾就在東吳任高官,但他們兩個在代表兩國交涉的時候也都是一切以自己國家利益為基本,絲毫不攙入兄弟感情因素。
“吳國人比較怪,他和我們、魏人的思維方式與行事風格都不太相同。你既然來這裡從事情報工作,就必須對此有所瞭解。”張觀說到這裡,忽然感慨道:“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別看蜀、吳一團和氣,實際上武昌地下的情報戰不比漢中或者隴西輕鬆多少。要知道,有時候盟友比敵人更頭疼。”
“比敵人和盟友還難纏的大概只有自己人了。”
聽到荀詡的話,張觀理解地點了點頭,用手按住上翹的嘴角,笑道:“我大概知道為什麼荀功曹你會被調來江東了。”對此荀詡報以一個苦笑,什麼都沒說。
“至於這邊的基本情況,你可以去找郤正瞭解,他一直負責日常事務,不過……”張觀看看門口,用手掩在嘴邊低聲道,“這個傢伙正義感太強了,有點不知變通,跟情報部門格格不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明白了,我會盡快開始熟悉武昌的情報網路……”這時荀詡忽然將眉頭擰成一團,表情也變的古怪起來,“只是……”
“只是什麼?”張觀露出好奇的表情。
荀詡慢慢地從肺裡吐出一口飽含江南水氣的氣息,用右手習慣性地捏了捏太陽穴,略帶狼狽地伸出左手:“能再給我一片醒神丸嗎?”
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