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文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不但不聽還拿您的好心當驢肝肺更讓人不痛快、不自在的事兒了。
問題還不在這兒,問題在於,您說了,人家沒聽,結果吃了虧,而且就吃了您說的那種虧,灰溜溜回來,這時您怎麼辦?
也許您會覺得,這下咱算撈著揚眉吐氣的機會了,就算不堵著那白痴一通臭罵,至少也得在人民群眾跟前好好評評這個理兒。
如果那人不過是您一朋友什麼的,您這樣做也無可厚非;倘若這人是個一國之主(正牌的山寨的都一樣),您也這麼做,怕是不怎麼上算的。
話說秦國大將白起,在長平之戰中坑殺趙兵四十萬,威震六國。打了這麼個大勝仗後,他給秦王出了倆主意:要麼趁趙國剛剛慘敗,一鼓作氣拿下其首都邯鄲;如果覺得士卒疲勞需要休整,那就乾脆撤兵,以後再打。結果秦王認為老白純屬胡說八道,就讓大軍先休息,然後去打邯鄲。白起一怒之下,請病假回家遛狗抱孩子去了。等秦軍屢攻邯鄲不下,秦王知道自個兒錯了,派人重新請白起上前線,這白起還帶著氣呢,就是死泡病號,堅決不出發。結果怎樣?秦王把白起先是下放外地勞教,半道上乾脆給做了。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啊,白起不是說得都對嗎?怎麼對也得死?
白起當然都對,問題在於,帝王的臉面實在太要緊了,誰都錯得,皇帝是萬萬錯不得的。這秦王照自個兒的高見打了敗仗,已經夠窩火,請白起出山,那就是變相檢討,偏這白起不依不饒,給臺階不下,這不等於告訴全國人民,瞧,咱大王是個白痴?就算大王真是個白痴,他也是個有生殺予奪大權的白痴,他肯定咽不下這口氣不是?那白起還好得了?這就跟另一個命運跟白起差不多、在官渡之戰後蹲在袁紹監獄裡長嘆的田豐臨終遺言所說一樣:說這種不討喜預言的主兒,這命是說不準的。想當初,田豐就說官渡必敗。如果袁紹贏了,田豐錯了,他八成倒沒事兒;但袁紹輸了,田豐對了,他反倒活不成。說到底,是死是活,得看帝王那張臉是否保得住,就這麼簡單。
雖說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但在家天下的架構下,這江山說到底是人家皇上的,您如果念及天下蒼生,或者出於職業道德,要提醒皇上注意危險,那也是應該的、可以的,可說不說在您,聽不聽在人家。皇帝大抵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主兒,勸不了那就先保留個人意見,千萬別一而再、再而三地嘮叨—您說您的卦靈,可滿朝文武都是給皇帝算卦的,誰又會說自個兒的卦不靈?事發之前,那就是個死無對證,您再怎樣糾纏,皇上若鐵了心不聽,怕是不但沒作用反倒會有副作用。袁紹之所以殺田豐,是聽信讒言,說田豐聽說自己預言準確,袁紹吃了敗仗,喜得拍手稱快。這當然是胡說八道,可田豐平常那態度也的確是不咋的,有一次提議袁紹直取許都,袁紹不聽,結果他老人家弄了根柺棍兒敲得地磚山響。您想啊,若非他平時這表現,別的同僚再怎麼使絆子,袁紹能信嗎?
那麼,已經看出危險,給皇上提了,人家不聽,怎麼辦?
隋末的豪傑李密被王世充打敗,跑去投唐高祖李淵,後來覺得不自在,又打算造反。他的心腹賈閏甫、王伯當都勸他別自尋死路,他不聽。賈閏甫又把道理說了一遍,掉頭走人;王伯當也是再作了一次苦勸,然後一言不發陪著李密造反,最後雙雙遇害。
您可以學王伯當的忠臣+烈士路線,也可以學賈閏甫的智者+壽星路線,這就看您志向如何了。
再說個更明白的。隋煬帝的大臣杜淹在隋朝、王世充的鄭國都當過官,後來做了唐太宗管紀檢的御史大夫。有一次唐太宗問他“您不是早就看出隋煬帝、王世充那套不靈,為什麼不勸”,杜淹說,自己在隋朝官太小,不能越級上訪,根本沒機會提意見;在王世充那兒其實提了不少意見,人家根本不想聽,於是乾脆閉嘴。您跟他們二位不同,您樂意聽意見,不論對不對都不怪罪,所以我才敢暢所欲言。
明白了吧?說對了,說對了又能咋的?關鍵在於聽您說話那位爺,究竟是個什麼人,您在琢磨未來之前,得先把這位大爺的脾胃品行,琢磨個清楚透徹,才能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該怎麼說,不該怎麼說。
樹也不是小問題
西漢成帝的大臣孔光是個官運很不錯的人,在中央當了十幾年大官,還做過皇帝的機要秘書,幾乎每天都要到皇宮裡去上班。照說除了那些“兒童不宜”、純屬皇上私密的場所,皇宮裡其他地兒,應該沒他不熟悉的了。
可就這麼一位皇宮活地圖,有那麼一天趕上放假,跟老婆孩子一起喝茶嘮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