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論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汝家乎?可取來一觀。其侄曰:在戶部學習時,五弟之子竊以質錢,已莫可究詰矣。其為實已亡失,或愛惜不出,蓋不可知。然此器亦奇矣。誠謀英勇公因言,徵烏什時,文成公與毅勇公明公,犄角為營,距寇壘約裡許,每相往來,輒有鉛丸落馬前後,幸不為所中耳。度鳥銃之力,不過三十餘步,必不相及,疑溝中有伏,搜之無見。皆莫明其故,破敵之後,執俘訊之,乃知其國寶器有二銃,力皆可及一里外,搜尋得之,試驗不虛。與毅勇公各分其一,毅勇公徵緬甸歿於陣,銃不知所在。文成公所得今尚藏於家,究不知何術製作也。
宋代有神臂弓,實巨弩也,立於地而踏其機,可三百步外貫鐵甲,亦曰克敵弓。洪容齋試詞科有克敵弓銘是也。宋軍拒金,多倚此為利器,軍法不得遺失一具。或敗不能攜,則寧碎之,防敵得其機輪仿製也。元世祖滅宋,得其式,曾用以制勝,至明乃不得其傳。惟永樂大典尚全載其圖說,然其機輪一事一圖,但有長短寬窄之度,與其牝牡凸凹之形,無一全圖。餘與鄒念喬侍郎窮數日之力,審諦逗合,訖無端緒,餘欲鉤摹其樣,使西洋人料理之,先師劉文正公曰:西洋人用意至深,如算術借根法,本中法,流入西域,故彼國謂之東來法,今從學算,反秘密不肯盡言,此弩既相傳利器,安知不陰圖以去,而以不解謝我乎?永樂大典貯在翰苑,未必後來無解者,何必求之於異國。餘與念喬乃止。維此老成,瞻言百里,信乎?所見者大也。
貝勒春暉主人言,熱河碧霞元君廟——俗謂之娘娘廟,兩廟塑地獄變相,西廂一鬼卒,慘淡可畏,俗所謂地方鬼也。有人見其出買雜物,如柴炭之類,往往堆積於廟內。問之土人信然,然不為人害,亦習而相忘。或曰鬼不烹飪,是安用此?左傳曰:石不能言,物或憑焉;其他精怪歟?恐久且為患,當早圖之。餘謂天地之大,一氣化生,深山大澤,何所不有,熱河穹崖巨壑,密邇民居,人本近彼,彼遂近人,於理當有之。抑或草木之妖,依其本質,狐狸之屬,原其故居,借形幻化,麗諸土偶,於理當亦有之。要皆造物所並育也。聖人以魑魅魍魎鑄於禹鼎,庭氏方相列於周官,去其害民者而已。原未嘗盡除異類,既不為害,自可聽其去來。海客狎鷗,忽翔不下,機心一起,機心應之,或反膠膠擾擾矣。
宛平陳鶴齡,名永年,本富主,後稍落。其弟永泰先亡,弟婦求析箸,不得已從之。弟婦又曰:兄公男子能經理,我一孀婦,子女又幼,乞與產三分之二。親族皆曰不可。鶴齡曰:弟婦言是,當從之,弟婦又以孤寡,不能徵逋負,欲以貲財當二分,而己積年未償借券,並利息計算,當鶴齡之一分,亦曲從之。後借券皆索取無著,鶴齡遂大貧。此乾隆丙午事也。陳氏先無登科者,是年鶴齡之子三立,竟舉於鄉。放榜之日,餘同年李步玉居與相近,聞之喟然曰:天道固終不負人。
南皮張浮槎,名景運,即著秋坪新語者也。有一子早亡,其婦縊以殉。縊處壁上,有其子小像,高尺餘,眉目如生,其跡似畫非畫,似墨非墨。婦固不解畫,又無人能為追寫,且寢室亦非人所能到,是時親黨畢集,均莫測所自來。張氏紀氏為世姻,紀氏之女適張者數十人,張氏之女適紀者亦數十人,眾目同觀,鹹詫為異。全謂此烈婦精誠之至極,不為異也。蓋神之所注,氣即聚焉,氣之所聚,神亦凝焉,神氣凝聚,象即生焉,象之所麗,跡即著焉。生者之神氣動乎此,亡者之神氣應乎彼,兩相翕合,遂結此形。故曰緣心生象,又曰至誠則金石為開也。浮槎錄其事蹟,徵士大夫之歌詠,餘擬為一詩,而其理精微,筆力不足以闡發,凡數易稿,皆不自愜,至今耿耿於心,姑錄於此,以昭幽明之感,詩則期諸異日焉。
神仙服餌,見於雜書者之一,或亦偶遇其人,然不得其法,則反能為害。戴遂堂先生言,嘗見一人服松脂十餘年,肌膚充溢,精神強固,自以為得力,然久而覺腹中小不適,又久而病燥結,潤以麻仁之類不應,攻以硝黃之類,所遺者細僅一線。乃悟松脂粘掛於腸中,積漸凝結愈厚,則其竅愈窄,故束而至是也。無藥可醫,竟困頓至死。又見一服硫黃者,膚裂如磔,置冰上痛乃稍減。古詩服藥求神仙,多為藥所誤,豈不信哉。
長城以外,萬山環抱,然皆坡陀如岡阜,至王家營迤東,則嶔崎秀拔,皴皺皆含畫意。蓋天開地獻,靈氣之所鍾故也。有羅漢峰,宛似一僧趺坐,頭頂胸腹臂肘歷歷可數;有磬錘峰,即水經注所稱武列水,側有孤石雲舉者也,上豐下銳,屹若削成,餘修熱河志時,曾躡梯挽綆至其下,乃無數石卵與碎砂凝結而成,亙古不圮,莫明其故;有雙塔峰,亭亭對立,遠望如兩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