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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助一起,在那古野城輔佐這位年輕的“大傻瓜”。政秀一進房間,便帶著命令的語氣道:“請少主準備出發。”信長起身走了出來。
“佐渡守應該有書信帶來吧?”政秀小聲問於大。他似乎能夠完全看透那位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傻瓜”的心思。他展開久松的信,“不要特意說救竹千代。”他低聲提醒道,“城主品性如此,如果有人對他指手畫腳,他反而不屑一顧。不過既然已經拜託他,希望他能關照此事。”於大很羨慕這對師徒。信長表面看去有些痴傻,卻隱藏著非凡的器量。
而政秀雖然如同白天的燈光一樣不事張揚,但行事卻分毫不錯。若是竹千代也有這樣的老師該有多好,她不禁這樣想。這時,信長興沖沖回來了:“老師。”
“城主。”
“您和久松佐渡守交情不淺吧。夫人今晚就住在您府上。”
“是。”
“出發吧。天色不早了。犬千代,馬牽來了嗎?”
犬千代仍然一臉嚴肅,但他點了點頭。
“人的轎子呢?”
“已經備好。”
“不要廢話。告訴他們,一定要趕在馬隊之前到達。”
犬千代領命去後,信長、於大、政秀依次出了大門。這次信長騎一匹強壯的連錢葦毛駒。下午的陽光中,它不斷騰起前蹄。出了大門,信長像個孩子一般飛跑過去,躍上馬背。他也不做聲,縱馬便走。犬千代在政秀的注視下,也翻身騎上一匹慄毛駒。二人如疾風般走了。
這一切不足為奇。與其說信長漠視一切俗世禮節,不如說他是故意叛逆,只喜按自己意願行事。而縱容信長如此行事的政秀可謂別出心裁。
“快,出發。”無論信長多麼隨心所欲,政秀始終非常冷靜。他將於大讓進轎子後,自己也騎上了馬,然後緊緊跟在於大的轎子後,出了城門。
於大突覺一陣慌亂。自從與竹千代分別,已經有三年不曾見面了。歲月流逝的感慨讓她心跳加速,嗓子發乾,眼眶發熱。
當於大的轎子抬進熱田的加藤圖書助府邸時,日頭已西斜了。
那被廣忠拋棄、將要被織田信秀斬首示眾的命運多舛的孩子就在這裡。
因為此處是囚禁竹千代的地方,於大以為其戒備必定非常森嚴,但事實並非如此。夕陽中的府邸靜悄悄的。只有兩個手持六尺棒的下級武士把守大門,沒有任何戒備森嚴的跡象。府邸周圍繞著一圈低低的柵欄,庭院裡則長滿參天大樹。裡面多是楠木、椎樹,毫無冬天的蕭瑟之感。先到的兩匹馬拴在光禿禿的梧桐樹上。
停轎後,並設有人前來迎接,只有下人將木屐放到轎前。於大下轎,平手中務在前,於大緊隨其後,進了庭院。“一會兒便到……”政秀一邊靜靜地走著,一邊道,“不要讓竹千代識破你的身份。”
於大點點頭。
第四道牆是外庭和內庭的分界線,柴門大開。進去後,一眼便看見離宮式樣的房屋,是一座古樸的書院式建築,信長正坐在窗邊。前田犬千代也坐在窗前。他們對面坐著三個孩童,圍成一圈,不知在做些什麼。走近一看,其中一個孩童正在摺紙,而另外兩個在觀看。
於大不禁停下腳步。幾個孩童身材相仿,髮型也很像。她不知道哪個是竹千代,緊張得不敢靠近。但平手中務穩步走到廊下,於大隻好跟著。
“怎樣,疊好了嗎?”信長仍然坐在窗前,對摺紙的孩子道。
“快了。”那孩子答道,“如果能夠用紅、紫、黃三種顏色的布做翅膀,看上去就漂亮了。”他好像在摺紙鶴,正在做翅膀。
於大終於靠近廊下,仔細打量著那三個孩童。那幾個孩童和信長好像沒有看到於大和政秀一般,對旁人根本不予理會。
“竹千代好耐性呀。”信長說道。
於大的身子不禁一顫。那個摺紙鶴的孩子,是竹千代?但竹千代沒有回答。他正歪著頭,在想如何讓翅膀多些顏色。於大隻能看到他的額頭。她突然有一種衝動,她想捧起那張臉兒,讓他看著自己。
竹千代,是母親。你難道還不知道母親就站在你的身邊嗎?於大咬著嘴唇,凝視著竹千代手中的摺紙,心中叨唸。
竹千代終於抬起頭。他目光平靜,視線轉到於大身上的瞬間,雙眼驀地放射出如同朝陽般的金色光芒。那張臉兒和他的外祖父水野忠政頗為相似。他不知道將要降臨的災難,不知道潛藏的危險,甚至不知道面前站著的全身發抖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親!片刻之後,他又去關注手中的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