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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棘手啊,陛下竟然對趙曦之死和南鎮撫司越權的案卷留中了。”
留中的意思,就是暫時不定奪。
有可能稍後批示。
也可能就這麼壓在那裡不管了。
一般來說,留中的章折都是天子不想處理的,或者是不滿意章折的結果,隱晦的暗示臣子,這事我不滿意,你繼續辦,辦到我滿意了再重新上章折。
薛巖神定氣閒的用茶盞蕩著茶水,淺啜一口,再嘶了一口氣,道了句:“好茶,鄭尚書不厚道啊,有好茶就這麼藏拙掖著。”
鄭賜沒好氣的挑了挑眉,“就你不急。”
薛巖呵呵一樂,“急什麼。”
辦差而已。
辦得好又沒獎勵,辦不好反而要被責罰,這事還是得佛系一點。
陳瑛拉胯著臉,盯著鄭賜,“張紅橋還是沒開口?”
鄭賜苦笑,“硬得很,這事又眾目睽睽,不太好上重刑,況且對一個小姑娘上重刑,傳到民間去影響不好。”
陳瑛冷笑,“恐怕是鄭尚書不想辦罷。”
鄭賜微怒,“陳都御史,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說,鄭某差事,對得起天地良心。”
陳瑛哦了一聲,“那將張紅橋交到都察院來。”
有的是辦法讓她開口。
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氣。
鄭賜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於規制不符,大理寺尚且不得提張紅橋,都察院憑什麼將張紅橋提過去,如果陳都御史想要人,去找陛下,陛下下旨,我就給你!”
薛巖起身,兩手向著兩人按了按,“吵什麼呢,都是朝堂重臣,吵吵鬧鬧有失體統,我們還是來看看陛下留中不發的意思罷。”
陳瑛和鄭賜兩人對視一眼。
沒再對嗆。
薛巖重新坐下,“陛下留中不發,我覺得吧,一個是不相信大皇子會和黃昏勾結在一起藏匿陳友諒的後人,實在是沒有動機,二則,恐怕還是以秋闈為重。”
陳瑛不同意,“別忘了,黃昏福建一行,是和明教有勾搭的,那麼藏匿陳友諒的後人,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掌控了陳友諒的後人,就算掌控了陳友諒的殘餘勢力,對明教而言,絕對是不可多得的臂助。”
鄭賜對陳瑛先前的咄咄逼人很不爽,聞言唱起了反調,“但別忘了,這件事是名叫的賣唱人披露出來的,我實在想不到明教這麼做的理由。”
陳瑛呵呵一笑,“刑部不是審問了賣唱人麼,是明教內訌啊。”
鄭賜哂笑,“你信?”
鬼才信。
陳瑛鄭重其事的點頭,“我信!”
眼看兩人又要吵鬧起來,薛巖只得再當和事佬,“得了得了,兩位,咱們是三司會審的主審官,能不能別讓其他朝臣看笑話?”
又道:“這樣,根據陛下留中不發的反應來看,我等真無法揣摩出陛下的聖心所向,所以我認為,三司會審應該繼續押後,待過了秋闈之後再進行,兩位也給薛某一個薄面行不行?”
九卿之一,大理寺卿的話還是有分量的。
大家都是朝臣,沒必要真的撕破臉。
鄭賜和陳瑛兩人自是沒意見。
畢竟張紅橋不開口,三司會審最重要的人證和口供就無法取得,這樣一來,篤定不了黃昏的罪狀,那一旦會審,黃昏就會屁事沒有。
所以張紅橋的開口至為關鍵。
關鍵在於現在揣摩不出聖意,這三司會審貿然審下去,怕是在陛下哪討不了好,還是等秋闈之後,看陛下的反應再多定奪。
反正在刑部天牢裡受苦的又不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