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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上的。而且會以某種形式互相牽連。”
“你說得好像狄更斯的小說一樣。”我笑道。
“是嗎?”他也笑了。“不過我的預感通常很準唷!”
吃過飯後,我和永澤又到附近的酒吧去喝酒。在那兒喝到九點多。
“喂!永澤!你所謂的人生的行動規範,指的到底是什麼呀?”我問道。
“你一定會笑的。”他說。
“不會啦!”我說。
“就是當個紳士。”
我雖然沒笑出來,但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所謂紳士,就是平常所說的紳士嗎?”
“是呀!正是那種紳士。”他說。
“什麼叫做當個紳士呢?能不能告訴我它的定義呀?”
“紳士就是做自己該做的,而不是做自己想做的。”
“我還不曾見過像你這麼怪的人哩!”我說。
“我也不曾見過像你這麼嚴肅的人哩!”說罷,他便付了全部的帳。
過了一個禮拜,“戲劇史第二部”的教室裡依然不見小林綠的人影。我迅速地環視教室一週,確定她沒來以後,便在第一排的老位子坐下,趕在教授到來之前給直子寫信。我寫了些暑假旅行的事。寫我走過的路、經過的城鎮、邂逅的人們。我告訴她,一到晚上我就非常想她。自從不能相見之後,我才知道自己有多麼需要她。我說“儘管學校的課極其無聊,但我仍舊秉著自我訓練的心情照常上課讀書。自從你走了,我不管做什麼都覺得興味索然。我只希望能再見你一面,再慢慢地談。可能的話,我想到你現在住的療養院去找你,能和你聚在一塊越久越好。但不知是否可能?能夠的話,我更希望能像從前一樣,兩個人並肩散步。這麼說也許太麻煩你了,但真的希望你能回信給我,不論是多短的信都好。”
光寫這些,就寫了四張信紙。我將它疊得漂漂亮亮的,然後裝進準備好的信封裡,再寫上直子老家的地址。
隨後,一個一臉憂鬱的小個頭教授走進教室,開始點名,跟著又用手帕拭去額頭的汗。他的腳不大好,總是拄著一支金屬製的手杖。“戲劇史第二部”這堂課雖不挺有趣,但總算教得還不錯,頗有聽的價值。照舊說過天氣很爇的招呼話後,他便談起在由裡皮底斯的劇本中,戴伍斯。艾克斯。馬奇那這個角色來了。接著他又談到由裡皮底斯所寫的神和艾斯鳩羅斯、索佛克列斯的不同之處。過了十五分鐘,教室的門板被開啟,阿綠走了進來。她穿著一件深藍色的運動衫和一條侞白的棉褲,戴著和上回一樣的太陽眼鏡。她向教授微微一笑,表示歉意之後,便在我身旁坐下。然後從揹包裡拿出筆記本,遞還給我。筆記本里還夾著一張紙條,上頭寫著:“星期三真對不起,你生氣了嗎?”
課上到一半,正當教授在黑板上白描希臘劇的舞臺裝置的圖案時,門再一次被開啟,兩個戴著頭盔的學生走了進來。彷彿兩人一組的相聲似的,一個長得瘦瘦高高、膚色白皙,另一個則矮矮胖胖、膚色黝黑,還蓄著不挺相配的鬍子。高個子抱著一堆傳單,矮個兒則走到教授那兒,告訴他說剩下來的時間希望能讓大夥兒討論,因為還有比希臘悲劇更嚴重的問題已經蔓延到全世界了。那根本就不是要求,只是通告而已。教授於是回答說,他不知道眼前的社會還存在著比希臘悲劇更嚴重的問題,不過反正多說無益,就隨便他們好了。說著便抓住桌緣放下腳,然後拿起手杖,一跛一跛地踱出教室。
當高個子在分發傳單時,矮個子就立在講臺上發表演說。傳單上用一種能將所有事物單純化的簡潔字型寫著:“粉碎虛假的校長選舉”“集結全力支援第二次全校罷課”“痛斥日帝=工學協同路線”,立論是相當冠冕堂皇,內容也沒有什麼問題,但就是裡頭的文章一點說服力也沒有。既沒有令人折服的地方,也沒有煽動性。矮個子的演說也好不到哪兒去,根本是老調重彈。旋律不變,變的只是歌詞罷了。我覺得這夥人真正的敵人其實並不是國家權力,而是缺乏想像力。
“我們走吧!”阿綠說道。
我點點頭,站起身來,兩人便一同走出教室,就要踏出去時,矮個子對我說了些話,但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些什麼。阿綠則向他揮揮手,道了聲再見。
“喂!我們算不算反革命呀?”走出教室,阿綠對我說。“如果革命成功的話,我們會不會被吊在電線上呢?”
“在吊死之前我想先吃午飯。”我說。
“對了。我要帶你去一家餐廳,雖然有點遠,可能要花一點時間,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