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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啦!我喜歡說謝嘛!不要緊嗎?沒有記在本子上不會忘掉嗎?”
“不會的。後天十二點在這兒碰面。”
那邊又叫著:“喂!阿綠!不快點來吃會冷掉唷!”
“喂!你從以前講話就是這種方式嗎?”阿綠對那聲音置若罔聞。
“我想是吧!沒特別去注意。”我答道。這還真是第一次有人說我講話的方式與眾不同。
沉思了一會,她笑著站起來,回自己的座位去。後來當我經過他們那張桌子時,阿綠向我招了招手,其餘三個人只稍稍看了我一眼。
星期三。到了十二點阿綠仍未出現。我原先是打算一直喝啤酒等她來的,但因為餐廳裡的人愈來愈多,沒奈何我只得先點來吃了。十二點三十五分餐畢,仍不見她人。我於是付了帳,走出店外,在對面一座小神社的石階上坐下來,一邊醒酒一邊等她,但她始終沒來。我只得回學校的圖書館去唸書,接著上兩點的德文課。
下了課,我到學生課去翻上課人數登記表,在“戲劇史第二部”的班上找到她的名字,叫阿綠的學生只有一個小林綠,然後我又翻了學生資料卡,從六九年度入學的當中找到了“小林綠”,記下她的住址和電話號碼。她住在豐島區自個家裡。
於是我到公共電話亭去撥了電話。
“喂!小林書店。”是個男人的聲音。小林書店?
“對不起,請問阿綠在嗎?”我問道。
“不在,她現在不在家。”對方說道。
“請問是不是到學校去了?”
“嗯……大概是去醫院吧!請問您貴姓?”
我並沒有報上姓名,只道了聲謝就把電話掛了。醫院?難道她受傷或生病了?
可是從男人的聲音中感覺不出有什麼異常的緊張。嗯……大概是去醫院吧!那口氣聽起來彷彿醫院是生活的一部分似的。說來相當輕鬆,就好比說去魚店買魚一樣。
我只想了一會,就覺得太累了,不想再往下想。便回宿舍去癱在床上把那本向永澤借的約瑟夫。康拉德的“紀姆伯爵”看完。之後就拿去還他。
永澤正要起身去吃飯,我也就跟著到餐廳去了。
我問他外交部的考試考得如何。第二次外交部特級考試在八月中舉行。
“普通啦!”永澤若無其事地答道。“那種題目隨便考考就過了。什麼團體討論、面試的,跟向女人求愛沒兩樣。”
“那就太簡單了嘛!”我說。“什麼時候會放榜呀?”
“十月初。如果考上了,就請你吃大餐。”
“喂!第二次外交部特級考試是怎麼回事呀?都是像你這樣的人去考的嗎?”
“那兒話?大都是些呆子。不是呆子就是變態的。想做官的人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垃圾。我可沒騙你唷!他們連字都不太認得呢!”
“那你為什麼還要進外交都?”
“有很多原因。”永澤說道。“像我喜歡被派到國外去呀!還有很多,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因為我想試試自己的能力。既然要試,當然就要到最大的場面去試羅!那也就是國家機關,我想試試在這麼一個既蠢又大的政府機關裡,自己究竟能爬到多高,能握有多大的權力。懂嗎?”
“聽起來好像是遊戲。”
“是啊!是像遊戲沒錯。我其實並沒有什麼權力慾、物質欲的。我是說真的。我也許是既沒用又任性,但也並不嚴重。可以說是無私無慾的人。有的只是一點好奇心。想在這個大而冷酷的世界上試一試自己的能力而已。”
“這麼說你也沒有理想羅?”
“當然沒有。”他說。“人生不需要有理想,需要的是行動規範。”
“可是,也有很多人的人生並不是這樣子的。”我說。
“你不喜歡我這種人生嗎?”
“少來了!”我說。“沒什麼喜不喜歡的。你看!我又不念東大,又不能隨心所欲地和女人睡覺,口才又不好。既沒有人會看重我,又沒有女朋友。念那種二流私立大學的文學院,將來也沒有什麼前途可言。我還能說些什麼?”
“那你羨慕我的人生嗎?”
“不羨慕。”我說。“因為我太習慣當我自己了。而且老實說,我對東大、對外交部都沒興趣。我只羨慕你有一個像初美那麼好的女朋友。”
沉默了一會,他繼續把飯吃完。
“喂!渡邊!”飯後,永澤對我說道。“我總覺得再過十年或二十年以後,我們還會在某個地方